一翻吵嚷,端午都沒過好。
徐管事當然給抓了起來。
一查,好家夥,才幾個月的工夫,貪了得有百來兩銀子!
還有苛待姨娘小主子的事,下人們的就不說了。
徐管事怕得要死,求大太太救命,他得的錢,“大半都給了大太太啊!”
朱大爺是裡子面子都沒了。
他把徐管事打了個臭死,回去聽說又把大太太打的鬼哭狼嚎。
老夫人默默聽着,然後冷笑,“老大啊,也就這能耐了!”
這件事看着是大太太智短,見識淺薄鬧的,内裡其實的朱家老大不滿家裡如今的分配,覺得自己出的力多,分的少,是他讓媳婦出來抓管事權,想給自己這一房貼補呢。
隻是他這幅模樣,他媳婦更不行,家裡用的都是老人,他們使絆子,朱大爺也得摔一跟鬥。
大太太病了,卸了差事,依舊是二太太管,秀芬如願當了管事。
一切恢複原狀,大家夥的夥食也都上來了。
何意聽秀芬說朱家這些事,聽得津津有味。
她就覺得奇怪,“那雞蛋,怎麼能壞那麼多?”
端午也不算很熱,雞蛋沒那麼容易壞吧?
秀芬冷笑,“放雞蛋的屋子暖和些,再把雞蛋浸在水裡,不壞才有鬼呢。”
何意,“……”在下佩服!
她現在開蒙開的胳膊酸,正在練字呢,毛筆字可真不是好寫的。
不過柳秀才絕對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他還很注重學生們的身體,居然還教大家打拳。
他教的五禽戲,孩子們都喜歡,在那兒比比劃劃。
何意練得也挺起勁,柳秀才也發現何家這女孩子确實靈秀,學什麼都快,也認真,于是加快了對何意的進度。
他這裡束脩是不低,但柳秀才做到了因人施教。
何意上學後二丫也很羨慕,但她跟着何意寫了幾天大字就再也沒興趣了。
來旺逗二丫,“你同姐姐一起去上學?”
二丫轉着腦袋,“我在家看弟弟。”
何意,“……”學習這件事真不是人人都行。
左鄰右舍見何家把閨女送去認字,都有些想不大通,認為何來旺瞎費銀錢,女娃子何必這樣。
有那有見識的就道,“何家必然有他們的考量,你管呢,人家束脩也沒找你借。”
那人的婆娘就道,“那不是覺得咱們哥兒和何大丫年歲相當,以後求了主子,說不定能行呢。”
如今何家把女孩兒這麼養,以後看不上咱兒子。
那人看了自己婆娘一眼,“你都知道人家看不上,你還想什麼呢?何家那大兒子如今是小跑腿,以後當個跟班長随什麼的都有可能,何來旺怎麼能看上咱們家,别想了,睡覺!”
他婆娘心裡不忿,“一般都是奴才,誰還比誰高貴了?将來主子發了話,我看何家能不答應!”
那人就不理婆娘了,那也得咱們家在主子面前有臉面,可咱們有嗎?
人何家,父母大哥管着莊子,何來旺在門房上,婆娘在大廚房當了小管事,這一家子就算是奴才,那也是高一等的奴才。
這天何意放學回家,就見鄰居雙喜婆娘在門口,見着何意,那婆娘就笑,“大丫回來了?”
何意點頭,“嬸子好。”
雙喜是負責車馬的,府裡要用車了,他接了牌子,就把車趕出來送主子們出門。
這活沒多少油水,頂多落些驢馬的豆料,也不多。
雙喜婆娘一貫巴結秀芬,可秀芬不愛搭理她。
那雙喜婆娘沒話找話,“喲,你這小人兒背這麼個包多累的慌,讓你大明哥幫你拿,送你家去,以後讓你大明哥送你去上學……”
若何意真是個小孩子,怕不懂雙喜說這話的含義,可何意不是,一聽就覺得不對,隻她現在年紀還小,雙喜婆娘這提議看似是無妨的。
但若真讓他兒子送了幾回,青梅竹馬這四個字就跑不了了。
何意撒腿就跑,“不用,我有大哥,包不重,柳先生家這麼近,我自己能行!”
私塾确實很近,隻隔了一個巷子,走路十幾分鐘,何意早上是秀芬送了去學裡,晚上才自己回來。
也不算晚,三點多就放了,她能自己回來。
雙喜婆娘就見何意一下子跑遠了,她,“……真是鬼精鬼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