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笑着搖了兩下扇子,一臉不在意道:“這倒無妨,就當做是個陪伴了。”
何況孩子聽話,他們年齡上又相差不多,溝通起來倒是更容易些。
院子裡的鐘麗香夫婦給柳茵茵說學堂的事,房檐上的蕭逸炎則偏眼看向身邊手下:“佐巡,她沒丈夫。”
“是的主君,嗯?”
這是他們眼下該關心的事嗎?
佐巡幹咳兩聲,又開始操老媽子的心:“主君,如今咱們已經得知曲家人并非咱們要尋之人,那麼接下來咱們是繼續留在清西村,還是去郡安城?還是去菽岚國都?”
“探子報的什麼。”
蕭逸炎趴累了,翻了個身,明目張膽躺在屋檐上閉目養神。
佐巡瞧一眼下方的柳茵茵,回應:“大範圍鎖定在郡安,小範圍還是清西村。”
“那就先不走。”
蕭逸炎動了動唇。
“好的主君,那曲家已經排除在外,咱們下一步往哪兒去?”
問過,少年卻沒回應他。
日頭底下,佐巡清楚的看到自家主君眼窩下垂出的扇形,忽閃忽閃,濃黑的眼睫長而密,他家主君确實貌美。
尤其此刻的裝扮與那畫像上别無二緻,簡直就像是從那幅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佐巡偷着樂兩聲,而後又皺着眉小聲問:“主君?主君?!”
“别吵,困。”
蕭逸炎合眼接着睡,柳茵茵已經出門去買糕點了。
她打聽到那趙先生慣愛吃百合酥,學堂的費用倒是不高,她負擔得起,再備兩盒點心,這事多半就能成了。
女子拎着東西尋到了趙先生的門,一邁進去,就和正要出來的趙大娘撞了個正着。
“是你?你怎麼來了?!”
趙大娘沒買到豆腐,回家又和老頭子打了一架,她現在一看到柳茵茵就氣不打一處來。
柳茵茵見趙大娘身後跟着趙先生,隐隐覺得有些不妙。
怪不得這個姓氏令她不太舒服,原來是趙大娘的親戚。
趙家是典型的農戶,隻出息了一位趙碩,便是這學堂的先生。
趙碩平日喊趙大娘“堂姐”。
趙大娘芳名趙如梅,年輕時養的好吃懶做,媒婆給她說親費了不少勁。
剛好她家老頭也姓趙,對方看在趙碩又有點出息的份上,才肯娶了趙如梅。
婚後,倆人的日子一直過得不順心。
趙如梅見柳茵茵生的美,哪怕是個小寡婦卻仍受大家的青睐,憶起自己當年嫁人的困難,怎麼想怎麼來氣。
趙如梅截住柳茵茵,柳茵茵不用開口,她也看的明白。
“哦我知道了,你想給你家那倆崽子送來念書?”
趙如梅哼哼笑起,掐着腰吼:“做你的春秋大美夢去吧,堂弟,不許收他們!”
趙碩瞧見柳茵茵長得漂亮,說話到不似他堂姐那般粗魯。
但兩家不和,趙碩也不好得罪堂親,便委婉推脫道:“柳娘子勿怪,同兒和莞兒的年紀确實大了些,我作為先生也不好随便破壞規矩。”
正說着,學堂裡出來一位讨教問題的學生,看年歲,都快和柳茵茵那般大了。
鐘麗香和柳茵茵說過,因着清西村地處偏僻,人口又少,所以學堂的學子并不限制年齡。
柳茵茵自然知道趙碩的意思,瞥見趙如梅那得意的笑,女子卻并未怎麼着急。
巧了。
她天生任性,趙如梅想阻攔,她偏要把孩子給送過來。
柳茵茵将百合酥放到趙碩手中,言行知書達理:“先生可在考慮考慮,我過兩日再來。”
柳茵茵說着,轉身出了門,回到家中取了幾隻竹筐和一把小米,就獨自往後山去了。
身後不遠,蕭逸炎正慢條斯理的跟着她。
佐巡走在少年身側,低着頭開始念經:“主君,再有兩年您就滿二十歲了,咱們沒多少時間了,為了您自己着想,眼下最關鍵是要找到那人和那東西才行。”
蕭逸炎跟了幾步,随口問道:“你說,她這是要去做什麼?”
“抓山雞呗,看她拿的東西就是要幹這個。”
佐巡被打岔,翻了個白眼,硬拉回話題繼續念叨:“況且咱們還是瞞着宮裡出來的,這事早做完早放心,若是被菽岚的探子發現有東璃人出沒這裡,還會圖添不少麻煩,是不是?”
蕭逸炎默默點了下頭,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佐巡講的口幹舌燥,長呼口氣,見勸的差不多了,又問:“那這利弊屬下都給您分析清楚了,接下來,咱們往哪去呀?”
佐巡撐起娃娃臉,笑着問。
“去後山。”
“後山??”
“嗯,山雞怎麼抓?我還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