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剛刮到鼻尖,蕭逸炎便如夢初醒般的收回了手,與此同時,柳茵茵也立馬後撤一步。
女子心中尴尬,方才近距離和少年對視,不由得又開始欣賞起美色來。
太罪惡了。
他還是個孩子啊。
柳茵茵避開蕭逸炎的視線,主動拿起塊布巾擦臉,許是沒話找話的想說些什麼,注意力就又回到了對方的力氣上。
“阿炎,你從前是做什麼的?沒想到小小年紀,這力氣是真大啊。”
柳茵茵擦完臉,就沾濕了抹布去擦角落裡的鐵箱,這鐵箱不知被扔在柴房多少年,一層又一層的灰凝在上面,連箱子原本的顔色都看不出了。
她随口的一句似是撥動了少年人的敏感神經,蕭逸炎眼睫動了動,而後就扶着木門咳個不停。
柳茵茵轉回身時,蕭逸炎已咳得面色蒼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歸天一樣。
女子心驚的跑去扶他,少年身軟無力的坐下來,和方才搬重箱子眼都沒眨一下的狀态簡直派若兩人。
“我以前……咳咳,在碼頭搬貨……咳咳咳……”
“做了幾年呢?”
柳茵茵也順勢坐下,給他倒了杯茶,閑聊起來。
垂着眼眸的少年眉頭輕挑,醞釀着開口:“三年。”
女子唏噓:“你今年十六,那豈不是十三歲就開始做工了?小小年紀怎能受得住那般重物,傷了力氣,哪可能不落下病根呢。”
“我進去躺一下。”
蕭逸炎撐着石桌起身,柳茵茵也幫忙攙扶他,少年走起路來腳步孱弱,柳茵茵看了還有些同情。
或許是剛剛幫自己幹活又累到了。
真可憐啊。
把人送進屋之後,想到曲菀煮的那鍋粥,柳茵茵又好心眼的盛出些,拿進去給蕭逸炎,叫他吃完好喝藥。
提到喝藥,少年禁不住皺了下眉。
柳茵茵看着他的小動作越發想笑,果然是個孩子,還怕苦呢。
雖然在這個時代,十六歲的少男少女已經可以成婚了,但她畢竟來自現代,骨子裡依舊執着的認定,不到十八歲不算成年。
昨晚的花瓣她還沒能挑完,見日頭正好,女子又安逸的坐下來,慢條斯理的做她的活計。
院門沒關,不多時,鐘麗香就帶着郡安城買回來的瓜子進門了。
“茵茵啊,在忙嗎?我來看看你。”
“快進來坐,香姐。”
柳茵茵笑着看來人,鐘麗香也不見外,就自顧自的把瓜子放到石桌上。
鐘麗香過來串門,并未影響柳茵茵的忙碌,女子一邊擺弄手裡的東西,一邊和對方閑聊。
說着說着,話題就轉到了最近的大家都在議論的事情上。
鐘麗香哀歎一聲,“聽說仗快要打到郡安了,也不知清西村還能安穩幾日。”
“若真打過來,咱們是不是要離開這裡?”
柳茵茵停頓了下,還是關切的問了聲。
鐘麗香無奈的聳聳肩膀:“誰知道呢,近日菽岚接連丢了幾座城池,這消息簡直一聽一個心難受。”
“東璃……當真那麼強悍?”
柳茵茵對當下時事知之甚少。
“嗯!”
鐘麗香“啧啧”兩聲:“還不都是拜那位戰神大人所賜。”
話題兜兜轉轉又回了東璃戰神身上,柳茵茵未見其人卻屢次聽到這人的傳說,心中也開始好奇起來。
鐘麗香也知這話題沉重,便低頭嗑瓜子不在提了,偶看到一邊的籃子裡放着幾隻梨子,又見柳茵茵挑出來的滿滿一盆花瓣。
新奇之下,便開口問道:“茵茵,你這是要做什麼呀?”
“蜜糖。”
“糖??”
清西村貧窮又落後,蜜糖這種東西,鐘麗香隻在郡安城裡看到過,但平時見的也不多,就年節時,遇上過祖傳的手藝人出來粘糖人。
鐘麗香覺着有趣,便放下瓜子,主動幫着忙活起來。
有人幫忙,這活也幹的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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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曲同和曲菀還沒下學,柳茵茵正愁晚飯的事,鐘麗香就端着盆魚送了過來。
“你家裡不是來了個小病号麼,這魚是我家那口子新釣來的,我清炖了下,剛好連湯帶水的給他補補。”
“那就多謝香姐了。”
柳茵茵順手拿了兩個馍馍,打算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