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強迫的感覺,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反抗。
程馥盯着盥洗池上面的鏡子,那個滿面通紅的自己。
“你不是說非常喜歡被我刺穿的感覺嗎?你說你很喜歡我碰你。”
“……”
“我在很認真地完成你的願望,如果你推開我,就說明你說的話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你這樣說也太……”
“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喜歡一個人就是時時刻刻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彼此合二為一……”
“我隻是在遵循本能行事。”臨簡霧染上暖色的清冷聲音,貪婪地吸吮花蜜,咀嚼留下痕迹的潔白花莖,把柔嫩的花瓣揉碎破爛得不成樣子。
那天晚上的一切仿佛在鏡子裡複活了。
兩隻手扶着盥洗池,程馥不再看自己,而是把目光轉向記憶中那張讨厭的臉。
姐姐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嗎?
姐姐有想過自己會在這個人手下被掰扯成這種丢人至極的模樣嗎?
那張如同聖女般高潔美麗的臉龐正在坦然說着一些和其面容完全不相符的下流話,好像這些話語能夠對她的精神施加多麼不可捉摸的破壞力一樣。
不能像一條死魚那樣無動于衷,程馥對自己深感失望。
從那天晚上之後,她們每天都在發生關系。日複一日,就像是手機遊戲裡面強制玩家每天必須上線登錄一次的簽到任務。
臨簡霧每晚都會給她吹頭發,即使沒有洗頭,也會招手讓她過去,一坐下就說什麼她喜歡那種被強迫的感覺就把責任全都推卸給她,動手動腳的同時帶着‘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想要太開心’的嘲諷語氣。
仿佛是某種戲弄。
隻是在這個方面的許多問題上,臨簡霧并沒有表現的特别強硬和一意孤行。無論何時,臨簡霧的動作總是溫柔親切的。如果不是怕弄疼她,也找不到另外的更多說法。
肌膚相親,有時候程馥真的會産生那種自己是被珍愛着的那種錯覺。
她希望這種新鮮感能夠早點過去,但臨簡霧就目前來說,還遠沒有到膩煩的時候。臨簡霧是想要利用她忘記姐姐嗎?這個答案就目前來說,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
她不能要求臨簡霧如何如何,她隻能決定自己應該怎麼去想更有利于目前的處境……一想到這是姐姐所喜歡的人,又或者是某一刻想着這人要是姐姐該多好,姐姐已死的這個冰冷現實便幻化成了不同凡響的、天國般的樂景。
但這又不是僅靠自我說服就能擺脫的事情。
不僅是盥洗池,轉頭看看衛生間之外的地方吧。沙發、餐桌、椅子、竈台、玄關櫃子……這些天裡好像沒有哪一件家具是按照原本的用途去使用的。
那張精緻的黑色岩闆茶幾被她們折騰了一次,茶幾腿就斷了,隻能換一個更加結實一點的金屬制造。
這些晚上不說和最開始的那個夜晚相比,和那天晚上比起來都算是溫和,有時溫和的無法不覺得是一種折磨。
有個事實程馥始終無法忽視:那就是不管晚上是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到了第二天早上,記憶都太鮮明了,不等她充分遺忘,夜晚又再度到來,在頭腦裡占據的時間之長,簡直讓人無法安心再去做别的事情。
于是程馥甯願晚上拖的更晚一些,要到很晚的時候才去洗澡。
這樣在做那事時她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腦子根本不用想太多,而結束之後,她基本上就已經失去了知覺,隻想睡覺。
或許是覺得沒勁。
臨簡霧的行動也不再拘泥于程馥洗澡之後的那點時間。
針對程馥的行為,臨簡霧也做了改進。
隻要兩人處在同一空間,程馥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個處于野戰當中的特種兵,時刻都要防備臨簡霧的突然襲擊,哪怕是她正在打電話,臨簡霧也會看準時機,一下子把手摸過來,一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的欠揍表情。
最近已然把戰場拓展到了清晨的這段時間。
程馥微微掙紮了下:“好了,我要去學校了,再這樣下去,該趕不上第一節課了。”
“不用急,還很早。”臨簡霧又在程馥的耳垂處咬了口,“說實話,程馥,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你忘記了加上身體這個詞。”
程馥很利索地把頭發整理好,左看右看,昔日裡的嚴肅似乎沒能完全恢複過來,不過現下的校園生活倒也不用她擺出一副多麼冷淡的表情,笑臉紅撲撲的也是青春活力的一種表現。
“我以為你說的不要喜歡你是不包含身體這一項的。”臨簡霧笑了笑,接着湊過去吻了吻程馥的臉頰。
“你不覺得你有點過于饑渴了嗎?”
“嘛,我也快30歲了,不是正所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嗎?”
說這話的臨簡霧一定是瘋了。
程馥搖了搖頭,把沒有化妝的臉照在鏡子裡,可能瘋的不是臨簡霧,而是她,因為她随之想起來的就是臨簡霧每晚爬到她上面……
雖然還早,但是程馥依舊準備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