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虛拟偶像最大的魅力就是沒有性格，像一張白紙，觀衆在聽歌的時候很容易開啟幻想時間，根據自己需要為這張白紙增添顔色，因為每個人的想象都不一樣，為這張白紙增添的顔色也各不相同。這樣每個人都會有一個自己想象的虛拟偶像，屬于自己的那個初音未來或者洛天依。你看，隔着的這一層玻璃好像就是阻礙我們相見的唯一障礙，但是好也好在有這層玻璃，她們永遠都能滿足我們的想象。”

上帝或佛祖也可以說是虛拟偶像的一種表現形式。

程馥把這事跟臨簡霧說了，臨簡霧則說虛拟偶像因素加上傳統偶像飯圈打榜這一套确實很掙錢。

目前國内女性向遊戲排名第一的就是這麼做的。

明明是女性向遊戲，‘女主角’卻不被允許擁有性格、面貌、任何主動或負面的行為，甚至喝個奶茶吃點辣的東西就被廣大女性同胞痛斥哀嚎‘無法代入女主角’。

寶寶你就應該是會彈鋼琴有超能力的白富美，隻需要專心跟男主角們談戀愛，知道嗎？

男主角們一個個設計的像是十幾年前那種男頻玄幻小說封面圖上的角色似的，但一個男主角的粉絲隻想要用流水踩頭别的男主角粉絲，這設計甭管多爛，氪金流水是永遠都不會少的。

臨簡霧覺得這些粉絲們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哪個男主角，隻不過是享受打榜勝過别人的快感，就是把男主們的頭像換成收款二維碼，結果也沒差。

小組賽的第三場，程馥輸了。

辯題是‘大學生該不該内卷？’，程馥這邊拿的反方，而評委席上坐着的清一色都是學院的領導，所以盡管本場最佳辯手給了程馥這邊，他們還是很自然地就輸掉了這場比賽。

畢竟他們輸了沒什麼損失，而領導們是不能輕易改變自己立場的。

程馥非常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心情還是很灰暗。尤其是對方的辯論方式和結果，在她看來，也确實配不上這場勝利。

對方的核心觀點從頭到尾都在硬踩主旋律的調子，回避了他們的所有問題，當然，他們也對此做出了反擊，邏輯上有、事例上和類比上也有，但出于攻防的考量、比賽時間的分配以及最重要的在一衆領導面前，很多話他們沒有說的太明白，程馥也要考慮自己隊員們的心情，沒有多少人認為自己在說出與領導們立場向左的觀點時，能夠得到一個好印象。

真正的辯論在比賽開始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打完之後有個評委還攔着一個隊員不讓走，說他入戲太深，非要告訴他什麼‘大學生不該内卷這種想法學生就不該有’，整整講了十五分鐘。

這十五分鐘可以說沒有一句話程馥是贊同的。

但程馥還是在旁邊饒有興緻地看了十五分鐘——可能全世界也難找出比她還要無聊的人了。

新生杯辯論賽進入到淘汰賽階段，八進四和四進二都進展的很順利，最後的冠軍賽，學院還特别邀請了校長點評。

辯題也是很喜聞樂見的‘學生宿舍要不要裝空調？’

誰都知道學校還有部分學生宿舍沒有裝空調，一直以來都有學生投稿校長信箱說要裝，此舉也正好是讓校長承這個情，就坡下驢，讓學生們記得校長的好。

學生、學院、校長，這可謂是三方共赢的美事。

唯一受傷的隻是反方辯論隊的成員。

抽正反方的時候，兩支隊伍都在拼命祈禱自己不要抽到反方。不然就是拿反方赢了，校長要是覺得反方辯論太精彩，最後決定不裝這個空調，那支隊伍絕對會成為全校公敵！

而既然都來打比賽了，誰也不願意輸。

作為隊長的那個女生抽到反方後，一下台就抱着程馥哭了，說對不起大家。

但這又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比賽，抽到正方就算赢了心裡也會有個疙瘩，輸了還能安心一點。這種比賽，不赢也罷。

但話是那麼說，程馥還是想赢的。

這一切臨簡霧都看在眼裡。

“你們這個決賽是采取現場觀衆投票的方式嗎？”臨簡霧浏覽了一下ａ大的官網，有意無意地問道。

“嗯，說的好聽點就是社會裁。”程馥把書蓋到臉上，聲音有點悶，“總得讓校長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有多麼深入人心，受大衆歡迎吧？”

決賽當天，大禮堂裡幾乎都坐滿了，以往的新生杯決賽怎麼也難有這樣的熱度。

程馥這邊打的很差，一辯剛剛講完陳詞，就知道正方赢定了。她結辯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腦子裡全是‘終于結束了’的想法。

大屏幕上放出了投票二維碼，實時投票結果也非常顯著地展示在旁邊。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反方占據了絕對的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