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簡霧抓着程馥的手,用指尖輕輕按着,一路沿着手掌、手腕、手臂内側的那片嫩白攀附而上,大拇指輕輕按了下肩膀,然後撫摸起了程馥的臉頰。
“……程馥。”
在她的手中,程馥擡起頭來。
程馥的五官在妝容的充分修飾之下幾乎看不到什麼瑕疵,顴骨圓潤光滑,眼角和鼻梁都很精緻,畫的柳葉眉,眼睫毛看起來也非常濃密,走的是夏薄陽向來都很喜歡的那種溫柔沒有什麼攻擊性的大衆審美路子,很能惹人憐愛。
但就這時候,沒有特意維持的笑容,那種陰郁低沉的氣質還是壓過了妝容給予人的陽光明媚,很難說會讨什麼人喜歡。
不知怎麼,她張開嘴,就說:“在我身上……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
“隻要你開心就好。”
程馥當即脫口而出:“……臨簡霧,你瘋了嗎?”
好不容易說出的一番話竟然得到了這種反應,真的很好笑,實際上臨簡霧也真的笑了,她笑的花枝亂顫,幾欲捧腹。
但更好笑的是,似乎她說的這番話是很不可思議的,程馥在短暫驚訝之後表現的有些驚慌失措,原本荒涼的眼睛光芒連續閃爍,進而浮現出一抹令人感到熟悉的懷疑。
“……臨簡霧,你不會是喜歡上了我吧?”然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臨簡霧啞然失笑:“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你不喜歡我。”
“當然。”
“真的?”
“程馥,拜托,你覺得你能比你姐更能讓我舒服嗎?”臨簡霧不以為然地注視着程馥,仿佛在責備她是如此自不量力。
這種話說出來是很容易傷人心的,臨簡霧很清楚,可是程馥不一樣,程馥聽了之後不僅沒有感到傷心,反而展現出來一種忍無可忍的憤怒:“你又沒有和我姐做過。”
“是這樣沒錯……”臨簡霧湊到程馥的耳邊,聲音很輕,極盡魅惑,“所以你有想過要是你姐,現在會怎麼對我嗎?”
程馥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點失去理智,仿佛臨簡霧的這個問題比她先前所在意的問題要重要太多。
這也就是說,她開始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然而無法思考,她忘記了自己的初衷,腦海裡就冒出來一個念頭:姐姐能比我更能讓臨簡霧感到舒服?
腦海中其他能夠斬斷這個念頭的想法突然之間就變得無影無蹤,順着這個念頭開始行動,她最終被一種奇怪的沖動所驅使,一下子抱起了臨簡霧。
臨簡霧也好像是喜歡上了這種角色扮演遊戲,中間細碎的話時常充斥在她耳邊,讓她煩躁不已。
“……夏薄陽,和我□□,你覺得舒服嗎?”
“嗯?”
“哈哈,不行,要好好說出來哦!”
“我現在覺得特别舒服,夏薄陽你呢?覺得舒服嗎?”
程馥特意不去看臨簡霧的臉:“……臨簡霧你也舒服?”
“這是自然的吧?”
程馥聽出來臨簡霧語氣中的那種确信,心中突然有些不爽。
啊啊,她是不是哪裡變得不對勁了?
嫉妒是一種非常要不得的情緒,以前每當姐姐身邊出現了新的面孔,她都會自責于這種情緒的産生:若是姐姐真的喜歡那人,無論如何她都該主動給予祝福。
但如今,她卻在嫉妒姐姐。
因為臨簡霧會在姐姐手底下感到舒服而變得嫉妒姐姐。
即使沒有這種可能,卻仍然感到嫉妒。那種嫉妒的情緒在腦海中像雪球一樣瘋滾,弄得她整個腦袋好像要被撐的完全炸開一樣。
太激烈了。
嘴唇分開的兩張臉因為升溫而變得通紅。
雖然很想說‘不要不要不要’,但臨簡霧咽了下口水,還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你在用身體回應我嗎?”
“真可愛。”她依舊看熱鬧不嫌事大。
然而就在她發出如此感慨之後,程馥像是陡然清醒了一般停下了手。
“不要了嗎?”感受到體内一陣空虛後,臨簡霧很順理成章地就表達出了自己的疑問。
程馥隻是用一雙晦暗不明的眸子看着她,不知道現在腦子裡是在想什麼。
“……啊。”臨簡霧見此張了張嘴,“……你繼續做也行的。”
“我不是姐姐。”程馥說。
她說完,手上微微一碰,就把那張還在動彈,頗有些欲說還休的嘴唇吞了下去。
她現在隻想吻臨簡霧。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原因,但就是想要吻。在那些消失的冷靜再度充斥頭腦之前,她立即就放棄了,放棄了所有思考。
想要抱着臨簡霧,想要把臨簡霧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比起彼此身體不留任何縫隙地緊貼在一起,她希望能夠更加地貼近。
玻璃幕牆一碰到就覺得很涼,外面的海水幽深給人的感覺也很冷,但是包廂内卻異常暖和。她與幕牆外遊弋的魚群一一對視,突然覺得自己當下的這種行為非常神聖且純潔,當然,不管是她還是臨簡霧,兩個人當前的狀态都和純潔二字相去甚遠,但她就是這麼覺得。
柔弱滾燙的呻/吟和深藍色的海底投影下。
她一點點把她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