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抱路明知睡了一覺,步擇清自覺順得厲害。
先是經過幾日鑽研,對咒術的領悟已算入了門,體内氣息無師自通流轉。他學得實在很快,就像從前也接觸過這些。
步擇清不禁想到第一次春夢裡,路明知叫他的那聲“小天師”,或許顧詩年從前也是修習咒術的?
憶昔咒學到一半時候,千問樓傳來消息:
二十年未見蹤迹的行思道人近日于江南一帶現身,他們的人正在尋,眼下已有線索。
行思道人成名時太早,步擇清出世後,其人便失了行蹤,對于這位道人,步擇清一直耳聞居多。
師父烏星河有回飲多了酒,曾呢喃過這個名字,醒後再問,他又不承認了,隻稱不識。但他那會兒目光太複雜,步擇清總覺師父與這位道人應是識得的,或許還頗有淵源。
吃過白無常的丹藥,路明知身子明顯好了許多,步擇清非說是那夜他抱她睡覺的療效,從此夜夜都要抱她睡,路明知不及他胡攪蠻纏的本事,最後總是應下。
開頭兩日,步擇清倒還老實,硬的火熱也沒鬧過她,都是出去自己解決。
從第三四日,就有那麼點故态複萌的意思。
這一回他尤其不做人,令路明知羞憤欲死。
步擇清擡頭,啞聲問她:“舒服了麼?”
路明知整個人紅透了。
他用那條狗舌頭,還不如用從前那根。
真是……要命……
步擇清就笑,還敢跟她打商量:“那讓我也舒服舒服?”
“剛剛就跟你說,用那個進,别伸舌頭。”路明知說話都帶着哭腔。
“不、行,”步擇清又朝她晃晃食指,“你身子會受不住。”
“這次不用你受累,哼哼兩聲就行,”他還是打算自己解決,隻是玩了個婉轉的花樣,“還記得剛才怎麼叫的麼?”
路明知轉身背對他裝死。
“那幫你回想回想?”步擇清說着,又要往她腿間湊。
“别!想……想起來了……”路明知扯過被子蒙在頭上,低低哼了兩聲。
步擇清大概難受狠了,這回沒顧上扯她的被,聽着她的聲音,不多時就跟她一塊兒哼吟起來,到後來聲音甚至比她還大一些。
弄完幾次,他也舒服了,給兩人都清理過後,又爬上來抱她睡覺。
“身體不好也沒關系,你看,”他像在安慰她,“辦法總比困難多。”
路明知不想答話,拿後腦勺對着他,他就蹭着她頭發笑。
男人愉悅時總愛扯些七七八八,什麼人話狗話,一股腦往外吐。
“你轉過來。”步擇清親夠了她頭發,又要去親她的臉和嘴,路明知不理,他就自己把人翻過來,“看着我,我要認真地告訴你件大事。”
路明知側頰和脖頸的吻落得密密麻麻,腰上還亂蹭着一隻手,并不覺得他有多認真。
他說的果然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鄭重地告訴你,你的醫師飯碗要被我搶了,因為……”他頓了頓,得意地揚起眉毛,陶醉道,“我簡直是個天~才~”
路明知:“。”
“你那什麼表情?”步擇清溫熱掌心覆上她的眼,把她翻起的白眼又掀回原位,“我最近在學你那咒術本子,才幾天,我體内已能流轉真氣了。”
“念個咒的事,不是有眼睛就會?”路明知打個哈欠,“我當時一拿到筆記,就直接上手了。”
“你就吹吧,”見人困了,步擇清放低聲音,長手勾到她身後輕拍後背,“很難學的。無親無友看天書一樣,讀都讀不通。”
“竟會這樣?”路明知發出學霸的疑問,絲毫不覺學習有什麼困難。
說起來,當時她剛上手咒術,也曾疑惑這東西簡單的過分了,她的身體對此仿佛很熟悉,就像經過日複一日的訓練。但冥府學藝的二十年,她分明不曾接觸這一門類。
路明知嘗試更仔細回想,又覺絲絲頭痛,冥府學藝的日子裡,許多具體的事她已記不太清了。
在冥府當鬼魂時還沒這不記事的症狀。
破腦子,不知冥主怎麼修的!
但即便按步擇清的說法,修習咒術确是件難事,他所謂的“天才”論她亦不能苟同。
畢竟,他的前世顧詩年曾為他和害死他的鬥笠人施下過“同命”,同命屬于咒術中很高級的一種,想來他的功底必不差,步擇清承襲一些也是理所應當。
想起顧詩年,路明知心頭隐憂又起,白無常的話仍回蕩耳畔,她不是很樂見步擇清與那位可能造過殺孽的顧詩年加深聯系。
步擇清就見懷裡阖上眼快要睡去的人又睜開漂亮的眸子。
“你若記起前世的事,心性上會不會發生變化?”路明知試探。
步擇清不明白她問這個做什麼,前世今生,哪個不是他?
于是他做了番思考。
可惜他一思考,天地就都要發笑。
兩人思路顯然又走岔了。
“啊,我知道了。”思考過後,他自信地說。
路明知看他表情,就覺得他大概并沒有理解。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因為步擇清下一句就說:“你怕我想起前世那位妻子,啧,路明知,真~小~氣~啊~”
他一句話拖着婉轉的腔調,路明知掐了一把他後腰,堪堪按下那條亂晃的狗尾巴。
“不說了,我困,要睡覺。”跟他說不明白,路明知憤憤阖上眼皮,眼不見為淨。
可惜耳根子還沒清淨,就聽步擇清貼着她說:“既說了隻喜歡你,就是會隻喜歡你,你還有什麼不放心?我這個人,最安全了。”
吐息擦着耳廓,又酥又癢,路明知裝睡也裝不下去,頭埋在他懷裡,悶聲道:“你若是變了,我就殺你。”
一旦步擇清承襲了煞星心性,她便不會再嘗試為他改命,而是直接殺他。
“你幹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