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匿名恐吓信,是何雲采寫給她的。
而她正是因為了解導員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也知道導員不喜歡扣學分,更多的是用檢讨代替懲罰,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她要對一對何雲采和匿名信的筆迹。
郁初瞟了還在低頭寫檢讨的女生一眼,起身把手裡的那份交上去,然後跟着嚴祁出門去透氣。
軍訓要下午才開始,現在是午休時間。
她坐在一塊草坪上,偏頭看着嚴祁:“真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大老遠的跟過來保護我。”
嚴祁不敢說出心底的話。
他越發沉迷郁初,幾乎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
溫潤的面孔下,很難被人察覺他藏着一顆邪惡的心。
有時,他甚至會産生一絲卑劣的想法,他希望張薄一一直纏着郁初,這樣他就有理由永遠留在郁初身邊了。
反正他有武器,也自信張薄一傷不了郁初。
所以最近兩日的調查,他已經從“努力想要殺掉張薄一”,轉變為了“裝裝樣子就好”。
郁初不知他的想法,聽到他說“不客氣,應該的”之後,女孩腼腆的笑了笑,而後又略顯擔憂道:“嚴祁,你們……隻能調查和鬼怪相關的事情嗎?”
嚴祁聽出她的話中之意,忙問道:“你有想查的事?”
郁初有點為難,但還是坦白道:“嗯……雲采她總是……現在我們又被分在一個房間,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讨厭我。”
女孩越說聲音越小,嚴祁立刻回憶起剛剛餐廳那一幕來。
如果隻是查查何雲采,不查張薄一,應該也沒什麼理由把他和郁初分開。
嚴祁痛快的答應了:“這個不難,既然現在奉命保護你,那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幫你查。”
“謝謝。”
郁初笑着道謝,眼睛彎成一捧明媚的小月亮。
嚴祁被那抹亮色晃住了眼,越發移不開視線。
校長說是要給他們軍訓,也不過隻是做做樣子,其目的還是想把大家調離學校,所以軍訓的力度并不太強。
郁初不好說張薄一和那些殺傷力微弱的鬼怪有沒有跟來,不過符篆目前還在生效中,她應該也不用過分擔心。
而且嚴祁也和她說了,學校裡會有另外的調查官繼續跟進。
或許等到他們返校之後,一切就結束了也說不定。
訓練過後,郁初隻覺得身上熱的發燙,哪怕如今氣候開始轉冷,突然多出幾倍的運動量,對當代大學生來講還是有些不友好的。
郁初呼着熱氣,趕着回房間沖澡。
隻不過一推開門,熟稔的窺視感便又襲了上來。
她站在門旁沒有動,而是低頭去摸衣兜裡的那道符篆,符篆剛躺到她手心,就肉眼可見的燒了起來。
雖然視覺上是真的燒起來了,化成了灰。
但她并沒感覺到痛。
一卷紙灰被窗口蓦然吹來的風給打散,窗下的三色堇似乎更加豔麗了,柔和的風逐漸轉化為陰冷,很快便滲進了她的骨縫裡。
“砰——”
門在她身後關死,窗簾自動合上。
黑暗之下,一道從黑霧中走出的身影高大清隽,張薄一笑着站到她面前,似是深情的捏過她一縷頭發。
頭發在對方指尖處打着卷,玩味一般。
郁初知道,符篆已經失效了。
隻是她沒想到,張薄一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這麼短暫的時間裡,就跟來了郊外。
她壓下心底的恐懼,裝出一副朝思暮想的表情來,忍着惡心伸手拽了拽對方衣袖,“薄一,你來看我了?”
完全的實體。
除了滲骨的涼意,張薄一已經徹底不像一隻鬼了。
惡鬼調笑一般的看着她,卻對她的樣子視而不見,“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明明就在學校,為何……我感覺不到你的存在?”
他瞥了瞥掉在地上的紙灰,眯起眼來自問自答:“原來答案是這個啊,初初,你是真的不太乖呢。”
張薄一聲音空寂,聽起來像是砸到郁初心中的一面鐘。
郁初深吸口氣,略帶委屈的解釋道:“校長知道我們偷偷約會,所以命令我去天玄門暫住,玉玄子給我的符篆我也不能不帶……會被發現的。”
張薄一哼笑了聲:“被發現了,又怎麼樣呢?”
他附着寒氣的手指松開那一縷發,轉而,挑起了女孩的下巴。
【啊啊啊啊啊放開初初!】
【渣男退退退!!!】
【@嚴祁,我發現這人真的很會掉鍊子啊,每次一有事情,他就不見了】
張薄一肆無忌憚的靠近郁初,手指輕輕勾着,正要低頭吻住女孩的嘴角,門鎖就響了。
何雲采回來了。
郁初正覺得自己僥幸得救,張薄一便張狂的拽住了她的領口,随即,惡鬼優雅一笑,拉着她直接進了洗漱室。
郁初眼看着何雲采走進來,張薄一卻緩緩按住洗漱室的門,偏頭在她耳側低吟調笑:“哦?有人來了。”
“剛好。”
“不如,我們來偷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