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比較破舊,沒有電梯,樓道還狹窄,兩人上下通行時,還必須兩個人都側着身子才能通過。樓道隔音也不好,在樓梯間裡都能聽到同樓層住戶裡說話的聲音。
陳名勝住在三樓,兩人站在門外互相看了一眼,錢哥往江言身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将手放在腰後持槍的位置。
江言面色冷凝,目光沉靜。他擡手按了門鈴。
三分鐘後,門内毫無動靜,像是裡面沒有人。
“啪嗒”,兩人身後的房門被打開,兩人同時轉頭過去。
這個小區的樓層都是一層兩戶,房門相對而立。被打開的房門後探出一顆腦袋,頭發花白,臉皮松弛充滿褶皺,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老大爺看着他們的目光帶着警惕,啞着聲音問:“你們是來找對門的?”
江言點點頭:“大爺,你今天見過這家戶主麼,我剛剛摁門鈴,他好像不在家。”
“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了,”大爺往後縮了縮腦袋:“他最近好像都不在家,你們不要再摁門鈴了,太吵了。”
大爺一邊說着,一邊砰的一聲将門關上,因為太用力,門上的灰塵往下落了些,在空中緩慢的打着旋兒。
“老大,陳名勝連續幾天不在酒店也不在家,他會不會回老家了?”錢哥看着江言問。
江言語氣肯定:“不會。”
他轉身看着陳名勝家的大門,淺綠色的房門有些地方已經掉了漆露出黑漆漆的鐵闆,門邊夾縫處積攢着長年累月的灰塵,就連門上過年貼的福字,都蒙了一層淺淡的灰塵。
江言目光冷凝,那視線像是如同實質般的利劍穿過房門看盡了屋裡,半響才沉着聲音道:“打電話給技偵,讓他們派人來開門。”
錢哥一愣:“老大,你是懷疑.....”。
“不确定,”江言兩指捏了捏眉骨:“希望不是。”
錢哥給技偵打了電話,半個小時後,便聽樓道裡傳來兩道堅定有力的腳步聲。
錢哥趴在樓梯拐角處探着身子往下看。一見來人後,頓時樂了起來。
竟然是馮姐,整個警局上下,唯一一個敢觊觎隊長顔值的人。
重點是---還是個男人。
他壓下心裡等着看戲的高興,扯着嗓子喊起來:“喲,馮姐,你還親自帶新人來了。”
馮天明手裡提着工具箱,聽見聲音擡頭往上看了眼,看見錢哥那碩大的懸挂的腦袋後,吓的往後退了一步。他身後是镂空的階梯,幸虧他左手緊抓着扶梯手,要不然真的會一個倒栽蔥摔下去。
他壓下那差點摔下去的惶恐,扯着嗓子就朝錢哥怼了回去:“夭壽啊,你豎着個醜大的腦袋喊什麼喊,不知道會吓死人麼。還有啊,喊什麼馮姐,叫馮哥。”
錢哥聽着他那尖細的娘娘腔的調調,馮哥二字實在叫不出口。他使勁壓着嘴角的笑意,繼續道:“馮姐啊,你快點走,這邊還等着你救命呢。”
“老子已經很快了。”一邊說着話,馮天明一邊往樓上爬:“不過你們回去後趕緊給我走流程啊,流程都沒走,字都沒簽,就讓我出來給人家撬門,這是讓我知法犯法啊。”
“哎呀,馮姐,出事了有我們老大頂着呢,絕對累不着你的。”錢哥往樓下走了幾步,一把拿過他的工具箱,拽着他往上走:“你快給看看,這個門,你打開得多久啊。”
馮天明卻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有些高興的道:“江隊也在這?”
“在在在。”錢哥拉着他一直到三樓:“出任務這種事情,我老大怎麼可能缺席。”
一踏上三樓最後的階梯,馮天明的目光便黏在了江言身上,一雙眼睛更是放着光似的,害羞帶怯的:“江隊,你也在啊。”
“嗯,”江言冷着臉:“麻煩先開門。”
“對對對,先開門。”錢哥一把拉過馮天明摁在門邊兒上:“你就先别垂涎我家隊長的顔值了,先給開門吧,裡面的人或許還等着救命呢。”
“知道了,知道了。”一提起專業的事情,馮天明也變的正經起來,不過還是戀戀不舍的往江言那邊看了眼,這才打開工具箱,開始撬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