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省一部分程序,季白還是一個電話将昨晚酒吧所有人員都叫了過來,按照正常程序對所有人進行筆錄詢問。
市局門前,一排豪華跑車一字型排開,場面極其炫酷。
陳凡倚在打頭的一輛黃色跑車上,眯着眼睛看着市局那座高大的建築物。旁邊一位穿着破洞牛仔褲,紅色花襯衫的富二代看着他嬉笑道:“凡哥,季爺不會真的在市局工作吧,今天我們可都是看在季爺的面兒上才來的,要不然現在出現在這裡的就是我們的律師了。”
“一會你就知道真假了,”陳凡看他一眼,又越過他看向他身後:“齊子宇來了麼?”
“還沒呢,”花襯衫富二代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了一根兒含在嘴裡:“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是堵路上了。”
“我們先進去,”陳凡看了眼微信,然後将手機放進兜裡:“别讓季爺等久了。”
這次來的富二代有五六個,個個身後的家庭背景都是能在青市排的上名号的。因此在市局得知要對他們進行例行詢問時,張局便親自帶着幾個中層領導坐在審訊室外面的觀察室裡等着了。畢竟這些人都是那幾位大佬的寶貝疙瘩,可不能讓人在市局裡出了問題。
三樓刑偵部,技偵的馮天明正翹着蘭花指對江言大訴苦水:“你們這接的什麼案子,被害人連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肝髒脾胃都被掏了出來,腸子都被轉成了麻花,這樣惡心的案發現場卻讓我們技偵的先打頭,是覺得我們晚上不會做噩夢麼。”
老王聽着他那尖細的聲音看着他那妖娆的蘭花指,眉心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憋着笑道:“這不是馮姐都能有在停屍房吃雞腿的英勇行為,我們這才第一個想到你。”
“叫誰馮姐呢,”馮天明插着腰,點着手,直接将火力轉移到了老王身上:“這種要死要活的事情第一個想到我,平常那種吃飯拿禮物的事情怎麼不見得你們想到我。”
“什麼吃飯拿禮物,這話說的,”老王一本正經裝的格外嚴肅:“我們刑偵部一向忠于職守,清正廉潔,怎麼會做出那種貪贓枉法的事情。”
“還狡辯,”馮天明那雙小眼睛跟雷達似的,精準無誤的落在角落處一個餐盒上:“你們收禮物也不知道毀屍滅迹還大刺刺的擺在桌面上,是覺得稽查部的人眼睛瞎麼。”
老王心裡默默吐槽了句稽查部的人眼睛确實不好使,然後順着他的話轉頭看去。
搞了半天,老王終于知道為什麼馮姐一早上跟吃了炸/藥似的。
他摸了把寸頭,笑道:“說出來你還真别羨慕嫉妒,這幾天的餐盒可都是我們季少請我們吃的。”
“季少?”
老王朝季白的方向努了努嘴:“給你正式介紹一下,我們刑偵部剛來的刑事顧問,季白。”
馮天明看向季白,清俊貴氣的少年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眉眼精緻,眼神清潤明亮,與他周圍見慣的散漫平庸的少年完全是兩個模樣。
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季白微微轉頭,與他對上視線。接着彎了彎唇角,站起身,笑着開口:“馮老師好,餐盒本來想給你送一份過去的,不過聽我家廚師說,這兩天你沒在辦公室,便又把餐盒拿回來了。”
“這兩天請假了,”馮天明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幽深,半響道:“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季白唇角一直染着笑意,不緊不慢的回道:“應該是沒有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您。”
馮天明慢半拍的點點頭,剛想說什麼,便被身後一道驚呼給截斷了話頭:“季爺。”
陳凡幾個剛到辦公室門口,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桌邊的季白,當下扯着嗓子叫出了聲。
季白看向他們,點了點頭:“都來了麼?”
陳凡:“齊子宇還沒來,堵路上了。”
季白點點頭,看向他身後的幾人,道:“一會兒筆錄你們照實說,配合一點就好。”
陳凡身後一個富二代點點頭,一雙眼睛随意的打量了眼辦公室,目光裡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季爺,今天我們都是給你面子才來的,要不然誰來這晦氣的地兒。”
季白看他一眼,沒說話,隻是目光沉沉的,帶着冷凝。
富二代心裡一縮,還想吐槽的話頓時咽了回去,沒敢開口。
季白看向錢哥:“帶他們去做筆錄吧。”
監控室裡,張局帶着幾個領導已經喝了兩杯茶,見人進了審訊室,這才正色起來。季白和江言就站在幾位領導身後,目光沉沉的看着審訊室,也沒說話。
審訊的是老王和小董,老王負責問話,小董負責記錄。
陳凡打的頭陣,不知道是因為沒犯事還是因為身後的背景底氣足,從進了審訊室就一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模樣。
他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将周邊打量了個遍,最後掃到監控器時,還挑眉笑了笑,無懼又無畏的模樣,讓張局幾位領導看的直皺眉。
這種人隻能祈禱他不是兇手,要不然不管是他自己的心理狀态還是他家的背景,都會讓他們覺得棘手。
老王臉上收了笑意,問:“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