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收回四處打量的目光,極其配合的道:“陳凡。”
“這個人,你認識麼?”老王将死者一張照片放到他面前,目光始終落在他臉上,不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陳凡将照片拿起來看了眼,女人死狀凄慘的模樣讓他皺緊了眉頭,掃了眼長相後便連忙将照片放到一邊,一副多看一眼便會晚上做噩夢的模樣:“算不上認識,”他緩緩開口:“隻是昨晚被朋友帶過來喝了幾杯酒,我倆連話都沒說一句。”
“昨晚11點後,你在哪裡。”
“11點後?”陳凡低頭想了想:“昨晚在酒吧待到12點半,然後直接回家的。酒吧有監控器,我車上和我家裡也都有監控器,你們可以去查一下,我是今天早上10點多才出的家門。”
老王臉上面無表情,又問了幾個問題後這才換了人。
季白站在監控室門邊兒,本來站的挺直溜,可不到十分鐘整個人便靠在了牆上,那松松垮垮的模樣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江言皺眉看了眼,卻沒說什麼。
等最後一個人問完話,他這才直起身,對着江言小聲道:“我出去看看,還有個人沒來。”
“我跟你一起,”江言跟在他身後,那高大堅/挺的背影硬朗有力,格外讓人有安全感。
辦公室裡,陳凡幾個正坐着聊天,見季白出來紛紛站起身打招呼,季白點點頭沒說什麼,隻是将目光落在最後面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身上。
他表情淡淡的,讓人看不出情緒,隻是開口:“輪到你做筆錄了。”
齊子宇頓了一下,接着點了點頭,跟在兩人身後往審訊室走。
臨進門前,他腳步一頓,低聲問道:“季爺,黃小繁真的死了麼?”
“死了,”季白臉上表情極淡,卻更是映的一雙淺淡的瞳孔晶亮瑩潤:“你若是知道點什麼待會都說出來就好,在這裡沒有人會給你冠上莫須有的罪名。”
齊子宇動了動嘴,聲音有些沙啞:“你相信我?”
“我隻相信事實,”季白看着眼前低着頭的男人,想了想還是道:“有一種花從地獄裡掙紮生長然後破土而出,它們雖然滿身污垢,底蘊肮髒,可不代表沒有享受陽光的權力。盡管人生而不平等,可活着卻是每一個的權力。”
“活着麼?”齊子宇低低的重複了遍,嘴角的笑容有些自嘲。
等他進了審訊室,門衛隻剩兩人時,江言才看向季白,一雙眼睛像是雷達一般要将他透視清楚:“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季白聳聳肩:“随口說的。”
審訊室裡,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季白那番話起了作用,對比剛才在外面死氣沉沉的表情,現在的齊子宇臉上多了幾分輕松和活力。
他端坐在桌前,雙手交叉而握,看着老王的表情還隐隐帶着笑意:“有什麼要問的麼?”
老王剛要說出口的話,被他一句話給塞進了嘴裡。
審訊筆錄向來注意掌握問話的主動權和對方的心理狀态,可被他這樣一打岔,老王隐隐有了失了主動權的趨勢。還有便是,他臉上那隐隐的笑意,跟季白平常挂在臉上那漫不經心的笑意模樣,有三分相似。
江言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看着季白的目光有些沉默。
季白卻像是感覺不到他的注視一般,懶懶散散的靠在牆上,目光直直的透過玻璃牆看向審訊室。
老王重新組織了一下措辭,決定按照流程循序漸進:“名字。”
“齊子宇。”
老王将桌上的照片推倒他面前:“這個人你認識麼?”
齊子宇看了眼照片,點點頭:“認識。”
老王脊背直了直:“怎麼認識的,你們什麼關系。”
“去師範大學玩的時候認識的,她是我女朋友。”
“你為什麼會去大學,據我們查到的,你大學是在國外念的。”
齊子宇看老王一眼,眼裡帶着細微的嘲弄:“大學一向是找女朋友的風水寶地,我以為這是公認的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