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自然不同意,硬拉着他吃了一個雞蛋,又咬了幾口三明治後,才放他出門。
早上八點季白依舊分毫不差的踩着最後一秒到的辦公室,季叔辦事向來令人放心,每日早餐一次不曾落下,他隻是剛進門,便聞到整個辦公室彌漫着木心店裡早餐的味道。木心的早餐向來以精緻可口,綠色自然為核心,很受上流社會的喜歡,但同時價格也貴的離譜。
他步子邁的不急不緩,閑情逸緻的溜達到自己的位置上,與旁邊嘴裡叼着壽司,一雙手快速碼鍵盤的老王形成鮮明對比。他拿起桌上的水晶杯,去旁邊飲水機倒了杯水,然後靠着牆壁看着江言。
他大概是昨晚就沒回去,衣服還是昨天那套,經過一晚上的折磨蹂/躏,白色T恤已經皺皺巴巴,看起來比他家餐廳的抹布都要low。不過精神倒不錯,雙眼明亮沉靜,冒着股騰騰向上的生命力。
季白靠着牆看了會兒美色,心滿意足後才站直了身子,走到景元桌邊兒敲了敲:“你昨天去找秦翊,有得到什麼消息。”
提起這個,景元一臉喪氣:“他的不在場證明堪稱完美,一點犯罪嫌疑都沒有。而且問話過程,不僅全程配合還禮貌溫和,搞得跟我是壞人一樣。”
季白彎春輕笑,眉眼含着水波,明明跟景元在說話,目光卻落在那間辦公室裡:“你們行業内不是有句老話,不在場證明越完美的人可疑性越大麼。”他拍拍景元的肩,目光也終于收了回來:“恭喜你,路重道遠,任務艱巨。”
秦翊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那明面兒上他至少跟陳名勝和黃小繁的案子沒有任何關系。也難怪江言昨晚又加班,現在幾乎所有線索都走進了死胡同,斷的幹淨,沒有任何能順藤摸瓜的存在。
季白靠在桌前,左手舉着杯子,右手食指下意識的在桌上敲了敲。像是某種特殊的節奏。他回過神,看着景元問:“柯穎有線索了麼?”
景元搖頭,看了一眼江言辦公室:“昨晚老大看了一宿的監控,柯穎像人間蒸發一樣,她家方圓十裡的所有監控裡,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把視頻發我一份”,季白捏捏眉心,從心裡抗拒這種體力眼力活,但又沒辦法視而不見。他看了一眼江言,心裡默默算着帳,改天一定讓他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一上午,季白便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看監控。少年戴着一副銀絲眼鏡,斯文俊雅,那雙平日總帶着三分不正經笑着的丹鳳眼微微收斂,眉目幹淨沉靜,漂亮美好的像是一副畫。他坐姿依舊懶散閑适,左手掌心撐着下巴,右手握着鼠标,偶爾動一動。整個身子半趴着,像是沒有脊梁肋骨,直不起來。
江言出來上廁所時,看到他這副認真的模樣還驚了驚,擡頭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是沒下紅雨。
他放輕腳步打算溜達過去偷偷看一眼他在看什麼這麼入迷,卻在走了第三步後,便跟他對上了眼睛。
季白前趴的身子往後仰,靠在了椅背上。他眯着眼睛笑着看他:“江隊什麼時候多了個偷偷摸摸的愛好。”
江言摸摸鼻子,這次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嘴上同時狡辯着:“也沒偷偷摸摸,就是不想打擾到你。”
季白桌面沒關,監控視頻正以0.5的倍速緩慢播放。江言看了眼,發現他查看的範圍極小,反複觀看的也隻有柯穎樓道的監控視頻和小區内以及小區門口的監控視頻。
他看着他問:“有什麼發現麼?”
“沒有。”季白将眼鏡摘下,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上午的視頻,眼睛酸澀難受,很不舒服:“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一下江隊。”
江言挑了下眉梢:“你說。”
季白兩手交叉放在腹前,看着他時,眸裡帶着隐隐的笑着,如水波晃動,溫柔又漂亮:“江隊身體是鐵打的吧,這一宿一宿的通宵,熬着好像很輕松。”
季白明明是笑着的,語氣也溫和平靜,可偏偏給人一股譏諷不滿的感覺,像是在指責他,隐隐帶着警告。
江言也沒生氣,隻是笑笑:“若是能回去,誰想加班。”
“加班也不代表就會有結果,”季白分寸不讓,還點了點視頻,笑着反問:“對麼,江隊。”
江言無話可說,他昨晚是什麼線索都沒找到,白加班了一晚上。
中午11點半,緊張忙碌的幾人終于得着吃飯的空兒松了口氣。江言照舊跟往常一樣去錢哥那裡拿外賣,卻被季白給攔了下來,他手裡提着兩個三層木質食盒站在他辦公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