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輕笑,語氣坦蕩輕松,幾乎是下意識的道:“為人民服務,保護國家和人民群衆的利益安全才是我們的首要任務,其他的都不重要。”
或許是季白隐藏情緒的手段太高,江言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轉過身便去跟景元和小董布置下面的任務。
季白看着他高大寬闊的背影,眸裡也漸漸有了變化。像是深淵的人能抓住的唯一一絲亮光,也像溺水的人努力呼吸到最後一口空氣,他的目光執拗認真,帶着股不可阻擋的占有欲。
監控上雖然拍不到男子的正面,但體型卻是清清楚楚,景元隻一眼便認出這是秦翊。可到底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也不能隻憑一個相似的背影将秦翊緝拿。
江言雙手環胸,一手拇指下意識的放在下巴處的位置摩擦着,想了想道:“既然是秦翊親自來帶走的柯穎,那他們一定會開車。将11點半後出現在柯穎小區視頻内的所有車輛進行排查,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線索。”
下午6點,整個辦公室亂糟糟的,噼裡啪啦的敲鍵盤聲,來來回回穿梭于各個科室的腳步聲,以及嘀嘀咕咕一直在讨論案情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是夏日午後的蟬鳴,嗡嗡不絕,生生不息。
季白靠在椅背裡,一手拿着一根鉛筆筆端,放在鼻下,用唇頂着。那淡淡的檀木香像是讓人上瘾一般,嗅了又嗅。他唇邊翹着三分散漫的笑意,目光卻微淡,漫不經心的一一略過每個人的表情,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江言身上。
他正在跟景元說話,眼神堅定認真透着光,一舉一動從容豁達,似乎他的人生裡,從來沒有陰暗污穢,得藏于人後不能見人的事情。
季白看着看着就走了神,目光像長在他身上似的,半點兒移不開。他的目光直白坦蕩,沒有遮掩,江言自然不會一點兒沒感覺。跟景元說完事兒後,他便轉頭看了過去。
兩人目光相對,一個幽深直白,一個目露疑惑。
江言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敲了敲桌子:“這麼看着我幹麼。”
季白回過神低頭笑笑了,然後毫不掩飾眼裡的笑意看着他直白的道:“江隊的顔值犯規了,好看的讓人着迷。”
江言本想正經一點呵斥回去,讓他在辦公室裡收起他那一套風流調戲的手段,可在觸碰到他眼底澄澈無暇的笑意後,忽然又洩了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開目光,沒敢看他。
好一會兒後,他才有些無奈的道:“你是沒照過鏡子麼,論好看,整個警局誰能比的過你。”
“也是。”季白彎了彎眉眼:“我可是警局一枝花,所以江大隊長即使不去聯誼也沒什麼損失,畢竟那些小家碧玉可沒有我好看。”
江言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他右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咳了咳,索性轉了話題:“已經6點半了,你怎麼還不走。”
“加班啊。”季大少爺說的理直氣壯:“看你們這麼忙,我都不太好意思走。”
“那你留下加班吧。”江言笑着看他:“行麼,季少。”
“行啊。”季白答應的格外痛快,還得寸進尺的身手去拽他的衣擺,打着商量道:“那我要是困了,江隊能把沙發讓給我一半麼。”
江言彎了彎唇角,懶得回答這個問題,轉身回了辦公室。季白也沒多呆,關了電腦便起身走人。臨出門前,還特意到江言門口晃了晃,擺了擺手,才幹脆利落的離開。
***
6點到7點正是下班高峰期,又碰上周五,本來就堵塞不通的道路更是火上澆油,密密麻麻的車子堆在一起,跟地上爬滿了千隻螞蟻一般,水洩不通,半年沒挪動一下。
就在大家心煩氣燥,摁着喇叭叭叭作響時,忽然一道轟天的炸街聲從後方傳了過來。很多人忍不住回頭看,便見一輛火焰般的紅色摩托車嚣張的從一衆四隻腳的烏龜殼中穿梭而過,速度風馳電掣,留下一路殘影。
有懂摩托的,看見這車型,忍不住輕歎一聲,有錢真好。那不懂車的,便看着紅色車影罵,嚣張找死,遲早吃苦頭。
季白帶着紅黑相間的頭盔,透過玻璃目鏡可以看到,一雙清澈的丹鳳眼冷靜沉穩毫無半點情緒,雙手熟練的操控着油門和方向,技藝精湛的穿過一個又一個空隙。
半個小時後,紅色摩托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一家三星級米其林餐廳門前。季白解開下巴處的扣子,将頭盔拿了下來,甩了甩頭發。半長細碎的頭發松軟飄逸,有甩到額前擋住眼睛的,季白直接五指穿過頭發,将額前的碎發全都向後撩,帥氣的大背頭造型便脫穎而出。
他一雙大長腿,一隻支着地,一隻從空中劃過,落到地面,然後将鑰匙扔給早已經等候在一旁的侍者,自己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