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三心二意向來做的好,一邊能看着望遠鏡,将江言的舉動一點不落的收入眼底,一邊能壓着聲音問旁邊的大隊長:“您以前就跟我們江隊認識麼?”
大隊長是個對自家人沒心眼的實在人,見季白長的年輕白嫩,以為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來實習的,正抓着一切機會跟周邊人了解自己的同事,他一向樂于幫助年輕人,當下便毫無隐藏的丁點不漏的将自己跟江言的故事說了出來:“也不算很早認識,隻是江隊的大名,隻要在我們這一行混的,都聽說過他。不僅破案的邏輯能力滿分,體力武力更是市局中的第一人,就算一隊人一起上,也得在他手裡吃個虧。自從江隊來了市局,張局每天都能悠閑的捧着茶杯四處轉悠,心情是顯而易見的好。”
交警大隊長的年紀怎麼看都得比江言大個七八歲往上,提起江言卻是一臉崇拜的模樣,實在有些違和。季白隻是瞄了一眼,覺的十分刺眼,直接收回了視線。
江言翻進牆内,貼着牆邊等了幾秒,确定沒有任何異樣後,才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的靠着黑暗邊緣處一步步往宿舍方向靠近。
整個學校幾乎都沉浸在一股安靜又漆黑的氛圍中,隻有宿舍方向,亮着一盞燈。明晃的燈光映照出窗上的剪影,顯然屋裡的人并沒有睡着。
江言目光四處轉了轉,宿舍前方是一片水泥打的空地,沒有任何遮擋物。他要是想過去,便隻能貓着腰從窗戶底下竄過去。
他放緩呼吸,又等了幾分鐘,确認屋裡的人沒有任何動靜後,才格外小心的放輕腳步,貓着身子快速又悄無聲息的從窗戶底下溜了過去。
季白忍不住輕輕吹了聲口哨,江大隊長動作幹脆利落,不去當賊真的是太可惜了。
宿舍的門是最老舊那種,鎖是大鐵快,被在裡面反鎖起來。江言進不去,便圍繞着整個宿舍悄悄轉了一圈。3間宿舍都是平房,除了中間那個是亮着燈外,其他兩間都黑漆漆的。兩間屋子門沒鎖,江言進去看了眼,空蕩蕩的,桌子上還有一層灰塵,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住了。
江言摁了下耳麥,低聲道:“2組原地不動,封死所有出口。1組人現在立刻行動,在不傷害嫌疑人的情況下,将其制住。”
所有人在收到命令後,立即各司其職開始行動。季白則是有自知之明的呆在原地,絕不上去給他們添亂。1組的人行動起來也是悄無聲息的,直到站在宿舍門口前,江言一腳踹開宿舍的門,這才鬧出些動靜。
破舊的大門,沒從中間踹開,倒是兩邊不結實,直接整個的倒在了地上。1組的人也不用江言說,快速沖進屋裡,緝拿嫌疑人。
屋裡的人被突然響起的聲響給驚了一跳,還來不及有所動作,便被人快速上前制服住。景元則是帶着兩人将屋子裡又轉了一圈,确保沒别人後,才帶着嫌疑人出了門。
季白看着人被帶出了院子,這才慢悠悠站起身,閑庭信步跟踏青似的朝江言走了過去。
鬧騰了大半夜,天都已經露明。最遠東方靠近地平線的地兒都已經露了白,新的一天馬上就要冉冉升起。
江言因為又熬了一宿,中午剛換的衣服也有了褶皺,雙眼皮都多了一層,看起來疲憊不堪。他捏了捏脖子,打起精神看向嫌疑人。
女人穿着黑白相間的連衣裙,骨條纖細,妝容精緻,隻是滿臉怒氣和疑惑,看着江言直接道:“你們是誰,趕緊放了我。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們。”
江言第一次聽到這種說辭,感覺還挺好笑,翹了翹唇,慢悠悠的道:“我們是警察,”說着,他還掏出工作證給他看了一眼,“現在有一起謀殺案,我們懷疑與你有關,請你配合。”
“什麼謀殺案,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腦子有病麼?”
季白剛從小山坡那裡溜達過來,便看到江言被人指着鼻子罵。他神色有些冷淡,透着股自己領域内的東西被人染指的厭惡。走近後,這才看了眼女人,接着神色微微一變,露出些許驚訝,竟然不是柯穎。
他看了眼江言,見他神色頗為淡定,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一般。季白挑了挑眉頭,又細細打量了女人一眼。
女人畫着濃濃的妝,即使是半夜,也沒擦去一點兒,清晰明亮的像是随時補過一樣。季白突然想起來,以前溫歡歡在他那裡住的時候,桌上總是擺滿了瓶瓶罐罐。特别是到晚上時,洗澡後花在護膚上的時間得有兩個小時。她一張小嘴還整天叭叭叭的,說晚上一定要卸妝,要不然第二天變成老太婆。
季白忽然茅塞頓開,再細細看眼前女人的五官時,總算找到一絲熟悉感。女人下巴瘦削的弧度分明跟柯穎一模一樣。而且樣貌容易變,可身材和個子卻是短時間内無法改變的。
季白歪頭小聲的與江言咬耳朵:“這化妝技術可真神奇,趕得上換頭了。”
季白比江言矮6厘米,說話時的氣息正好噴在他脖頸處。江言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