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進了審訊室,便見柯穎一臉淡定的趴在桌子上,右手支着下巴,閑着無聊的在玩桌子角。見他進來也隻是懶懶的擡了下眼皮,然後又耷拉下,跟當他不存在似的,繼續玩桌角。
審訊室裡進過不少嫌疑人,各種各樣的表情江言也見過不少,像她這種一臉淡定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般是有什麼依仗或者下了什麼決心,要不然以她從小到大的生長經曆和環境,不可能有這種坐看雲翻浪卷的心态。
江言神色不變,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問道:“名字。”
柯穎換了隻胳膊撐着臉,語氣嫌棄又不耐:“秦悅心。”
江言擡頭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嘲笑又諷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你跟秦翊什麼關系。”
“秦什麼?”柯穎看着他,眼裡露出幾分疑惑:“不認識。”
“秦悅心,心悅秦翊,柯小姐下次取名時,不要取這麼通俗易懂的名字。”
柯穎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江言:“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柯小姐秦翊,我不認識。”
“不認識沒關系,”江言懶散的靠在椅背上,短短幾分鐘已經掌握了主動權:“秦小姐有身份證麼,麻煩交給我們查一下。還有,都頂了一晚上的妝了,這新的一天,想必秦小姐需要洗個臉重新畫一下吧。”
江言話音落下,審訊室的門便恰到好處的被打開,林之憶穿着白大褂端着洗臉盆一臉高冷的站在門口。江言在她冷若冰霜的注視下也無力招架的避開目光,心裡越發懷疑,林法醫肯定沒有心,臉上表情一天比一天冷。
江言适時站起身,對着柯穎微微一笑:“”畢竟男女有别,我就不打擾秦小姐梳妝打扮了。”江言說完,便轉身往外走,臨到門口時,又忽然想起點什麼,他轉頭很是‘好心’的提醒:“這會兒監控器也應該關了,秦小姐若是不願意卸妝,也可以進行反抗,我們市局的人一向很放任公民的自由權。”
景元在監控室聽的直撇嘴,柯穎若是真的敢跟林法醫動手,那才是不想活了,自尋死路。整個市局誰不知道,林法醫雖然是市局一枝花,可這枝花不僅高貴冷豔還是帶着刺的。□□五段的水平,就是他都不能輕易的将她撂倒。更不用說,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分分鐘能将看不順眼的人徹底肢解。
景元略帶同情的看了眼柯穎,一無所知的小羔羊真可憐,剛從虎嘴裡轉了一圈,現在就被卷進蛇洞了。
審訊室裡,林之憶将洗臉盆往她面前一放,順帶放下的還有卸妝油和卸妝棉,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冷清:“洗臉。”
幹脆利落的兩字愣是生生被她帶出一種殺伐之氣,像是手提刀刃的女戰士,下一秒便會揮刀斬敵人首級。
柯穎心尖顫了一下,有些害怕。可繼而想到這是警局,她肯定沒有生命危險後整個人又放松了下來。反骨被激起,她看着林之憶的目光嫉妒又惡毒,很不配合的直接将洗臉盆掃到了地上,她目露點兒得意,故意羞辱她:“臭婊/子,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命令我。”
塑料盆撞擊牆面發出“嘭”的一聲巨響,水花四濺,灑了一地,甚至林之憶身上的白大褂也被打濕一片。
看着她微微有些狼狽後,柯穎心理這才好受了些,嘴角彎彎,目光放肆輕蔑的看着她。
林之憶面色不變,甚至都沒低頭看一眼白大褂。隻是目光依舊冷漠的看着她,說話也跟機器人似的,毫無感情:“希望你隻是畫的妝,沒有整過容。要不然一會兒歪了殘了,我可不負責。”
柯穎根本沒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便看到她拿起卸妝油浸濕了大半的卸妝棉,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柯穎面色一變,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卻被林之憶輕輕松松的捏住肩膀,讓她瞬間動彈不得。下一秒濕潤的卸妝棉便貼到了自己臉上,從眼角處往下蔓延,直接滑到了下巴邊緣。
柯穎淡定的神色終于被打破,臉上的表情惶恐不安,她努力的使勁掙紮,卻絲毫動彈不得。明明林之憶看起來比她都瘦弱,力氣卻大的猶如200斤的胖子,讓她毫無反手之地。
林之憶表情雖淡,動作卻極快,不用五分鐘,便将她臉上極厚重的妝容卸的幹幹淨淨,露出一張還算清秀的臉。她将手裡的卸妝棉往旁邊垃圾桶一扔,連看她一眼都沒有,直接轉身就走。那冷漠毫不在乎的模樣,是真的沒把柯穎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