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整個公司吵雜和懵逼的人群,江言幾人幹脆利落的回了市局。秦翊全程極配合,絲毫沒有掙紮辯解的表現,淡定悠閑的仿佛去市局踏青散心一樣。
車上,季白不知道又從哪兒掏出根兒棒棒糖,三兩下解開糖紙,便塞進了嘴裡。他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問了句:“秦翊什麼家庭背景。”
“普通工薪層,”江言看着前方路況,右腳踩了下刹車,讓旁邊急着變道的小車插在了他前面,“他們一家也就在秦翊大學畢業後才好了起來,秦翊大學學的計算機,畢業時正好趕上互聯網大爆發,進了現在這個電子科技公司後便一路直升,三年便做到了現在經理的位置,月薪大概是3萬多。”
“3萬多?”季白輕笑一聲,“隻是3萬塊錢而已,他就得瑟成這樣。若是一個月給他50萬,他是不是能上天。”
季白這話說的極平淡,語氣也沒有起伏,不過話裡話外卻是十足的嘲諷。
說完,怕江言誤會,他又補了句:“我不是炫富,瞧不起人,我說的是他桌子上那枝鋼筆。前兩年寶格麗剛推出的限量款,一枝大概200萬左右。他年薪不到40萬,買這種筆應該很吃力。像我們這些人,買這種價位的筆就是普通消費,可是他,不過是充面子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需要特意解釋。”江言輕笑,“這種小心翼翼看人眼色行事可不是你季少的風格。”
季白被他話頭一堵,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調侃和不正經到底沒有說出來。隻是小聲嘟囔了句:“這不是顧着你的想法麼。”
***
回到市局後,江言也不急着審秦翊。像他這種心高氣傲的主兒,無視他比一切打擊手段都有用。
江言站在桌邊,沖衆人拍了拍手,揚聲帶笑道:“這幾天大家也辛苦了,今晚我請客,街邊燒烤大排擋,大家呆會都别走啊。”
“中國好隊長,”錢哥第一個帶頭起哄,“1,2,3,大家拍手。”
熱烈如同結婚鬧新房的掌聲不斷響起,一群有奶便是娘的極沒有立場的人拍手掌的力氣比查案的力氣都大。
江言晾了秦翊1個多小時,才跟季白進了審訊室。季白還跟景元要了一份筆錄檔案,裝模作樣的拿了進去。江言掃了眼,沒出聲嘲笑,隻是跟錢哥道:“待會錄音開大點聲兒。”
這位大少爺,想也不可能真的一字不落的把談話内容都記錄下來,為了避免後期麻煩,還是錄音清楚點兒的好。
審訊室裡,秦翊腦袋抵着桌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江言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心大的嫌疑人,明明都證據确鑿被逮捕了,竟然還能惬意的跟在自家裡一樣,睡個回籠覺。
他拿過季白手裡的檔案袋,重重往桌上一拍,見人被吵醒了,才笑着道:“秦先生睡的可好?”
秦翊往後靠在椅背上,醒了會兒神,才回:“睡的不太舒服,桌子太硬了。要是有個枕頭或者床就更好了。”
“不急。”江言在他對面坐下,“一會兒就送你去有床的地兒。再此之前,要先請秦先生配合回答幾個問題。”
“不是,不會,不知道,不了解。”幾乎是在江言話音落下瞬間,秦翊便脫口扔出了幾個詞,語氣态度都是滿滿的拒絕和不配合。
江言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自顧自的說道:“秦先生有權對我們提出的問題保持沉默,我們全程都有錄像視頻,到時候會一起提交給法院,作為判案的證據,希望到時候,秦先生不要後悔。”
秦翊沉默不說話,金絲眼鏡後一雙眼睛微微下垂,明明是溫潤的長相,卻偏偏給人一種陰冷涼薄的感覺。
江言看着他繼續道:“柯穎和陳明利兩人,相必秦先生不陌生吧。你讓柯穎攜帶緻命藥物與陳明利發生關系,通過性傳播,将藥物移入陳明利體内,并緻他死亡,對此,秦先生有什麼想說的麼。”
秦翊眼皮微擡,上揚的眼角如同吊起的蛇眼一般,陰冷寒涼:“警察先生,污蔑人是犯法的,即使你是警察,也不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