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多一點,馮姐才一臉菜色的拖着疲憊的步子将蓋了章的檢驗報告拿給江言。辦公室的衆人同時也都松了口氣,畢竟張局能蓋章,便說明這個檢驗結果沒問題,他們也能結案了。
衆人松了口氣神經放松下來的同時,連日來的奔波勞累跟開了閘的洪水一般,齊齊湧了上來。老王關機的動作都慢了半拍,邊收拾東西邊跟錢哥碎碎念:“今晚終于能放松的睡個懶覺了。這幾天神經繃着,就怕半夜出警,這一陣兒我都沒睡個好覺。”
錢哥在一邊附和的點頭:“不僅睡不着,心裡還裝着事兒,人都瘦了好幾斤。”
江言也知道這幾天大家都很辛苦,想了想道:“如果明天能結案,後天大家都放假,去泡個溫泉桑拿都行,走公費。從大後天開始,每人三天假期,輪流休息。”
季白接着道:“泡溫泉的話,可以去四季。我朋友的店,還不錯。”
本來聽到後天休息大家已經很興奮了,這會兒又聽到可以去四季溫泉,一個個更是震驚的合不攏嘴,一副敗在金錢資本主義腳下的模樣。
景元推了推眼鏡,壓着興奮道:“四季是青市最好的溫泉會館,就是價格太高,一個人上萬,恐怕張局不僅不會給我們報銷,還會被氣的心肌梗塞。”
“沒事兒,”季白語氣輕松,“可以給大家免單。”
錢哥老王,就連小董眼睛都亮了,一個個期待的看着江言,等着他點頭。
江言自然沒意見,笑着補了句:“免單不用了,公費的羊毛能薅就薅,隻要是按照張局能接受的最高價格來就好,”
陳凡聞言驚奇的看了眼江言,倒是沒想到,這位爺一點都不死闆古董,知道怎樣在最大程度下貼着領導的底線來辦事兒,給予自己最大的寬容舒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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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對面的幾座大樓仍然燈火輝煌,還有許多打工人正在加班工作。道路兩旁沿路而亮的路燈,遠遠看過去,像是一條銀河裡的船隻,正載着希望和憧憬向天際而去。
季白一出市局大門,被迎面吹來的冷風給凍的打了個哆嗦。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應該直接坐電梯去地下停車場,為什麼要被美色迷了眼,跟着他走大院兒去停車場。
早上是陳凡給季白停的車,兩人的車子便靠在一起。在一群四個輪的笨重甲殼蟲警車裡,兩輛跑車也格外顯眼。都不用特意去找,打眼一看,便能看到。
江言的車離兩人有些距離,打了聲招呼,便先走了。
等人走後,陳凡便湊到季白耳邊小聲道:“季爺,我今兒可是摸清楚了,樓上那一群小姑娘都是關系戶。”
季白表情沒什麼多大變化,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漫不經心的上下抛着:“也不稀奇,沒關系的話,怎麼能一畢業就進市局這麼閑散工資又高的部門,”
陳凡接着道:“其中有個小姑娘,還問我要你微信來着,他是張局的侄女,我話沒說死,說回來問問你的意見。”
季白面色不變,聽着他繼續道:“關鍵是這姑娘透露出一個信息,說張局可能要升職走人了,上面正謀劃讓誰來坐這個位置。”
季白抛手機的動作一頓,接着落下來的手機陷入沉思。半響,才輕聲問:“知道誰上去的可能性比較大麼。”
“我晚上回去問問我爸。”
季白點點頭,拉開車門上了車,臨關門時又補了句:“今晚把他們的動向都告訴我一聲。”
誰坐上這個局長位置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并不重要。但對季白這個圈子來說,卻是一場動蕩。畢竟政府裡有人辦事兒,會方便很多。
比如他能來市局工作,便是直接跟張局打過招呼的。
江言回到家裡時,門剛開一點兒,便從縫隙裡便看到裡面露出的燈光。他眉頭一挑,動作利落的将鑰匙扔到玄關櫃子上,關門進屋。
客廳裡燈火通明,苗女士正坐在沙發上揉着貓,江小花躺在苗女士溫柔又馨香的懷裡,舒服的不行,四爪朝天,眼睛眯着,一副極享受的模樣。
江爸正站在魚缸邊,看着裡面好不容易在江小花魔爪下逃脫的三條魚,不時的撒點魚食,逗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