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看到江言低頭看手的動作就猜到他在想什麼,先一步出聲打消他的念想:“江隊,你要不去技偵那裡轉轉?”
江言動作一頓,到底是沒摘下戒指。隻是看着季白的目光微沉,卻像黑夜的海面,又平靜無波。
陳凡聽不懂兩人在打什麼啞謎,想問又不敢問,隻能暗戳戳的去打量江言。當看到他手上帶着的銀戒後,眼神蓦然一亮,接着又有些委屈兮兮的,雖然江言是季爺的心上人,送車送戒指都不過分,但他好歹跟了他這麼多年,任勞任怨,唯命是從,怎麼他就連口湯都沒有。
季白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看着他,彷佛什麼心虛的事情都沒做。見他站着不動,還沖他挑挑眉:“快去呀。”
江言收回目光,當真按照他說的去了技偵部。
江言一走,陳凡便又八卦的湊上去,壓低聲音道:“季爺,你去趟南市就是為了給江隊買個戒指?”
江言把玩着手裡的圓珠筆,小小的一根兒筆在他手裡像風扇一樣靈活的轉動着,他一挑右角眉梢,反問“不行麼?”
“行行行,當然行,”陳凡笑嘻嘻的,撇了他手一眼,纖細修長的五指光秃秃的沒有任何東西,“可我聽說的是,那是一對戒指,另外一個怎麼不見你帶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陳凡成功得到季白一個冷眼,他要是能帶,能不帶麼。為了能成功把戒指送出去,讓他沒有拒絕的借口,他還特意回了家一趟,在戒指裡裝了地位,這才讓他收下。要是讓他知道,這是對情侶戒,另一個就在他手上,恐怕他打死都不會碰這個戒指。
陳凡見季白身上的氣壓明顯低了很多,知道是摸到逆鱗了,頓時熄了聲,灰溜溜的回了自己位置上。
不過他心裡卻是挺樂的,無往不勝永遠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季爺,總算吃癟,栽到人身上去了。這樣的他,也更像個普通人,身上沾了煙火氣。
***
技偵部的大門還沒邁進去,就聽到馮姐正尖着嗓子喊:“小葛,把昨天采樣的指紋都發給我。”
葛軍正在記數據,聞言着急忙慌的站起身,跑到電腦邊兒給馮姐發資料。
江言進去,也沒找馮姐,環視了一圈,打算找個不忙的人幫自己看一下戒指。不過江言氣場太強,他雖然沒故意放大聲音,但他往那一站還是很惹眼,讓人發現不了都難。
馮姐是第一個看到他的,用錢哥的話來說,就是馮姐身上有安裝一個專門針對江言的雷達。隻要江言出現在馮姐半徑5米以内,馮姐肯定能第一時間察覺。
馮天明一見江言,眼角都樂的眯了起來,他提高聲音喊:“什麼風把江隊給吹過來了?”
被他這麼一喊,江言索性也不找别人,邁着大長腿站在了他的桌前:“麻煩你點事兒。”
“一定幫。”馮姐就是個顔控,特别好江言這一口,都不用他說什麼事兒,他就先一口答應下來。
江言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來放到他面前,還不等開口,就見馮姐一臉興奮羞澀的捂着嘴:“哎呀,求婚什麼的私下說就好了,不用在辦公室裡這麼高調的。”
江言看了他一眼,喉嚨下意識的上下滑動了一下,腦子裡第一念頭便是,就算他要彎,也是被季白那種絕色掰彎的,就他這樣的,隻會吓的自己有恐男症。
這念頭一上來,他又怔了一下,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自己明明是個大直男才對,不可能彎的。
他收拾好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沒理會馮姐的興奮,直接淡聲道:“麻煩幫我測一下,戒指裡面是不是有定位。”
馮姐就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剛剛的興奮激動全然不見,目光中還帶着點不可置信和疑問:“你剛剛說什麼?”
江言輕咳了一聲,忽然有些尴尬:“我說,麻煩幫我檢測一下,戒指裡是不是有定位裝置。”
馮姐雖然心裡清楚,他絕對不會跟自己求婚,可看見戒指那一刻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無法克制的先激動的喊出了聲。現在被他這樣一說,那股子興奮的後勁兒也全然退散,滿臉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然後拿起戒指就往隔壁檢測桌走,臉上倒是一絲一毫的尴尬都沒有。
江言沒過去,靠在桌子上看手機。這幾天沒什麼案子,玩手機的時間也相應多了起來。
江言身高腿長,比例極好。今天天冷,他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羽絨服,拉鍊沒拉,兩邊敞開,露出裡面一件不算厚的白色毛衣,下面是淺咖色的休閑褲搭着同色系的馬靴,簡簡單單搭配卻跟要去走T台的模特一樣,就那樣随意的靠在桌子上,都讓人有些移不開目光。
他低着頭,側臉線條清晰明顯,下盍微微上揚,從面相學來看,注定不是個會輕易低頭的性子。也不知道他在給誰回信息,修長又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松的握住手機,拇指不停的在屏幕上點來點去。
他就這樣安靜的站在那裡耐心等着,卻不知道已然成為了别人眼裡的風景。
技偵辦公室裡有幾個小姑娘,都是單身的,長得也不錯。平時一個個都帶着傲氣,對同辦公室裡的或者整個警局裡的追求者往往都是視而不見,眼高于頂。可此時,幾人卻湊在一起,小聲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