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下馬威給的恰到好處,季白自然要唱個紅臉,于是他往前站了一步,對将平打趣道:“校長,好久不見啊。”
這聲音清澈好聽,語調又帶着股漫不經心的散漫,将平隻覺得及其耳熟,下意識的順着聲音看過去。等看到季白後,他一雙小眼睛蓦然睜大:“季白?”
季白笑的幹淨澄澈,很容易讓人不設防:“校長好。”
季白長的好看,家世又是青市數一數二的,再加上他當年高考成績實在太出色,即使過了将近7、8年,将平對他印象還是及其深刻。
他有些感慨的看着他:“歲月催人老啊,一恍惚,你都畢業好多年了。”
季白重分發揮八面玲珑,社交小王子的能力,格外會說話的道:“校長現在看起來跟當年沒什麼變化,也就30出點頭。”
即使是個男人,也格外在意自己年齡和長相,聽他這麼一說,将平頓時忘了剛剛江言說的話,很是愉悅的哈哈笑了起來:“你小子,還是這麼會說話。”
季白很是腼腆的笑笑,看起來跟剛進入社會的毛頭小子一樣,還沒适應社會上的惺惺作态。
将平從江言那裡受的悶氣,也跟着緩了下去。心情愉悅了,他頭腦也清晰了起來,看着兩人的站位,他愣了兩秒,然後很是關心的問:“我記得當年你是去了美國念心理學,現在是回國進了市局工作?”
季白痛快的點點頭:“總不能學了一身本事,便宜了老外,自然是要為祖國做貢獻的。”說完,還順帶拍了句馬屁,“這也是學校各位老師教的好,讓我們不管身在何處,處于多高的位置,都不能忘了本。”
将平聽的這話實在是老淚縱橫,很是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孩子。”
江言在一邊默默看着小騙子表演,心裡再一次覺得,季白來市局工作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他就應該去演戲,這演技,簡直好的沒話說,碾壓娛樂圈裡很多二三線明星。
季白本來神情坦蕩,毫無心虛感。可蓦然跟江言對視一眼後,他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生出了絲絲尴尬的感覺。
他摸摸鼻尖,停止了繼續陪将平繼續演戲的欲望,适時的将話題引到正事兒上:“校長,我們接到報警,說學校出了命案,這是怎麼回事兒?”
或許是有自己的學生在,将平有了點底氣,也不怵江言了,歎了口氣,沉着聲兒道:“是有個男生跳樓自殺了。”
“我邊走邊跟你們說吧,”将平率先帶着他們往右前方的教學樓走,邊走邊道:“我們也是今天早上剛發現的,還好今天是周六,高一高二的不來上課,高三的教學樓不在這邊,要是讓其他學生看到,也不知道又會出什麼問題。”
“跳樓的學生是高三二班一個男生,叫林司,平常在學校也挺開朗的,到真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跳樓。”說着,将平又歎了一口氣,“中國的應試教育大概真的有問題,一個高三,給這些學生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輕點兒的,高考一過,也就過去了。重點兒的,便是如同林司這樣的,一跳解百憂,可他有沒有想過,他父母該怎麼辦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和打擊,對一個家庭來說是滅頂的啊。”
江言跟将平分别走在季白兩邊,中間隔着一個季白,本來還一臉冷酷毫無表情的模樣,聽到這話兒沒忍住,偏頭看了他一眼。這幅為學生着想,深明大義的模樣看起來着實不像季白口中的老狐狸。
不過季白和将平之間,他當然選擇相信季白。因此心裡對将平的提防又升高了一級,一個人能裝的這麼滴水不漏,要麼是真坦蕩,要麼就是道行太高,而将平,顯然屬于後者。
幾人說話的功夫,也走到了出事兒地點附近。江言視力好,老遠兒便看見四周站着好些老師,看樣子是将整座樓附近給圍了起來。
将平跟他們解釋道:“這座樓是高二的教學樓,也幸虧今天周六,高二的都回家了,要不然被孩子們看到,心裡肯定會有陰影。我怕高三下課,有同學會過來玩,便讓老師将這座教學樓圍了起來,别讓他們靠近,然後便馬上給你們打電話了。”
江言目光沉沉:“學生家長通知了麼?”
“還沒有,”将平歎了口氣,有些為難:“站在家長的立場上,我們心痛。可正因為如此,我們不敢跟他們說啊。”
江言看了錢哥一眼,錢哥秒懂,立即道:“那麻煩校長把學生家長的聯系電話給我吧,我來打。”
“多謝這位同志了,”将平一臉感激,然後看向他身後一位中年男人:“孫老師,麻煩你把林司家長的聯系電話給這位警官吧。”
說完,想起忘了介紹,又補了一句:“這位是出事學生林司的班主任,孫老師。”
錢哥點點頭,接過孫老師遞過來的手機,将号碼記下,便去旁邊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