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明顯也清楚,當下看着季白冷笑一聲,食指勾動,直接摁下了扳機。然而子彈卻不是沖着季白去的,而是射向了江言。
出乎黑衣人意外的是,他明明是臨時起意,故意起了個幌子,季白卻像未蔔先知一般,直接沖着江言撲了過去。
江言身後就是樓梯,他一時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直接順着季白的力道,兩人摔下了樓梯。
樓下腳步聲越來越近,黑衣人隻能可惜的看了兩人一眼,然後轉頭就往西邊的窗口跑,然後直接跳了下去,避開了上來的人群。
陳凡是沖在最前面的,剛爬上5樓的樓梯,看着兩人摔在地上,臉都吓白了,腿還軟了一下,然後扶着欄杆,三步并作兩步的便着急忙慌的爬了上去:“季爺,季爺你沒事兒吧。”
那顫抖的尾音,不用特意分辨,都能聽出他的恐慌。
季白雖然是撲向江言的,但摔下樓梯時,兩人不受控制的轉了個圈兒,現在是季白被壓在身下。
江言在跌落時,脊背砸在台階上,疼的整個後背都是麻的,一動都疼的厲害。不過卻還是立刻第一時間就爬了起來,看着季白問:“沒事兒吧?”
季白臉色慘白,堪比白雪,他胳膊和後背都收到嚴重撞擊,一點力氣使不上來。可就是這樣,他既然還有心情去逗弄江言,唇角微勾,肆意中帶着十足的痞氣:“大事兒到沒有,不過後面有一段兒時間,要麻煩江隊了。”
江言還不等開口,陳凡就撲了過來:“季爺,季爺你沒事兒吧,你臉怎麼白成這個樣子。”
季白看到他眼裡的着急,笑了笑,打趣道:“我都躺地上了,能沒事兒麼。你不先打個120,在這幹着急有什麼用。”
“對對對對。”陳凡也是真的急慌了,一連嘴瓢的說了四個對,摁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
季白躺在地上,也沒人敢動他,隻能貧嘴跟他打趣。江言就站在欄杆拐角處,沉默的看着他。
剛剛木倉指向自己的那一刻,其實他有一瞬間的沒反應過來。在黑衣人扣動扳機之前,他一直以為他要殺的真是季白,他已經做好了奮力沖過去将季白撲倒的準備。
可沒想到的是,最後黑衣人轉了方向,子彈沖自己撲面而來。那一刻,他隻感覺整個身子的血液逆流,整個頭發絲都豎了起來。但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他除了點緊張,其實還有絲慶幸,慶幸子彈不是沖着季白去的。
這種想法不過是剛在腦子裡轉了一秒,他便看到一向慵懶肆意嘴角永遠挂着絲不正經又不在意的矜貴少年,一臉緊張的朝自己撲了過來,那一瞬間,他其實是被震驚住的。本來要避開子彈的身體像突然僵硬掉,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撲過來,然後兩人一起摔下樓梯。
江言微微擡起右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那裡到現在還劇烈跳動着,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彷徨和無措。
季白雖然跟陳凡他們搭着話,但眼角餘光卻是一直注意着江言。見他這動作,他細微的勾了勾唇,連眼角都帶出極漂亮的弧度。
陳凡是直接動用家裡關系,找的軍區總醫院。軍醫們來的很快,從電梯裡跑過來時,都帶着股蓄勢待發随時戰鬥的模樣。
有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醫生,大概是資曆挺高,簡單的翻看了一下季白的身體狀況,便對兩個比較年輕的男醫生道:“給他胳膊定上夾闆,小心移動上擔架。”
兩個醫生大概也是經驗豐富,很快的便給季白固定好,然後一人擡胳膊,一人擡腳踝,将他給翻上擔架。
季白全程極配合,沒有任何抱怨和牢騷,等要被推走時,他才擺了擺手,又指了指江言:“那裡還有一個病号,麻煩醫生幫他看一下吧.”
江言身形挺直的站在那裡,從醫生來到現在一聲都沒吭,壓根讓人看不出他有絲毫受傷的模樣。現在被季白這麼一指,大家才恍惚想起來,這位也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
年長的軍醫姓肖,聞言他先看了江言一眼,然後對擡着擔架的兩人道;“你們先下去,我幫他看看。”
他的兩個學生是聽話的,可那個被擡着的人卻不是個讓人省心的,聽到這話兒,直接反對:“先給他看看,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