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收拾好東西,躺回自己床上,毫不掩飾的歎了口氣。
他胳膊雖然能動,但是長時間的擡上擡下還是會扯到後背的傷,那密密麻麻的疼跟針紮似的,這會兒躺下來,才覺的松了一口氣。
他看着天花闆,想了想,看向季白:“問你一個問題。”
季白心情極好,少年眉眼肆意飛揚,五官精緻大氣:“你說。”
“你怎麼知道,他最後是沖我開木倉的。”
“是不是我平常太不着調了,以至于你們都當我是草包,把我的專業都忘了。”
季白靠在床頭,舒展着腿,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模樣,怎麼看都是個纨绔子弟,壓根不長腦子。也就是長的太好看了,讓人願意去了解他,才會發現,還是有内涵的。
江言一陣沉默,無聲中承認了他的話。
季白舔了舔後槽牙,很是傲嬌的擡擡下巴,内勾的丹鳳眼更是斜飛上揚:“行,以後有事兒别求我。”
江言聞言,立刻端正态度。畢竟在破案過程中,季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在床上盤腿坐起來,一雙深邃的眸子裡,隐隐蘊着笑意:“求的話怎麼辦,要哄麼?”
季白掀掀眼皮,一副高傲冷漠不搭理人的模樣。
江言雖然臉上雲淡風輕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但實際上,他現在光是坐着不動,後背都火辣辣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塗的膏藥時效過了,他感覺比剛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更疼了。
不過單看臉,是真的看不出來。
哪怕是現在眼底還淌着笑意和縱容。
他緩緩開口,聲音如同大山裡的清泉,流過山河石水,清澈動聽:“我媽一直想讓你回家吃飯來着,過兩天出院,跟我回家麼?”
季白側頭看他,想不理他,又不想錯過這次機會,隻能冷着臉,語氣硬巴巴的道:“這個不算,換一個。”
“這個怎麼不算?”
“又不是你做菜,沒誠意。”
江言看了他好一會兒,任何試探的道:“這幾天,我照顧你?”
季白眼睛一亮,眉梢都溢着一股笑意,卻還是拿喬的道:“你想怎麼照顧我?”
江言看了一眼他綁着石膏的兩隻手臂,不确定的道:“喂你吃飯?喂你喝水?給你解褲腰帶?”
前兩句明明也不會讓人想歪,可偏偏最後一句,那上揚的尾音帶着股說不出的誘惑和禁欲,一下子,三句話都變的不幹不淨。
江言話音落下,兩人都沉默了一瞬,整個房間裡隻能聽到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若是仔細看季白,在半長的碎發遮掩下,那雙耳朵是紅透了。
江言似乎也感覺露骨了些,他手掌半握,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幾聲,眸子轉了轉,一時也沒好意思出聲。
半響,是季白揚着一雙濕漉漉又倔強傲嬌的眸子看着他,聲音雖然冷靜,但那壓制不住的笑意還是暴露了他真實的想法:“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
江言對上那雙極好看的眼睛,無法拒絕隻能略有些不自在的點點頭:“好。”
季白心裡那點小想法被滿足,整個人都是放松又愉悅的。他靠在床頭,翹着二郎腿,腳尖還一點一點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開心似的。
也因為這點開心,他主動提起工作上的事兒:“那個黑衣人有點問題。”
江言不敢躺着怕壓倒後面的傷,隻能側着身子。他一手撐着腦袋,微微擡頭看他,示意他繼續說。
“他好像挺了解我們的。”季白将三人在樓梯間的畫面過了一遍,然後看他:“而且我們在他們那夥人眼裡大概還是根不小的刺,要不然他也不會對弄死我們兩人這件事挺執着的,特别是對你。”
“是茶館的事兒。”江言聲音微沉,雖然聽季白說過,茶館背後的勢力巨大,但他沒想到,他們動作和情報網會這麼快。他們隻是剛開了個頭,一切動作都暗中進行,小心翼翼,卻不想,還是打草驚蛇,讓對方有了察覺。
季白正經三秒,痞氣又露了出來,他沖着他手上的戒指揚了揚下巴:“所以說,我給你的戒指,一定得好好帶着,說不定,這就是我們最後的救命底牌。”
江言低頭看戒指,内側的花紋精緻漂亮,彷佛真是一簇生命力旺盛的藤曼在向陽生長,他嘴角揚了抹笑意:“那就提前謝謝季大少爺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