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無論哪種情況,對方都不是好人。”季白簡單直接的給對方下了結論,接着又饒有興趣的看向江言,“接下來,就全靠江隊了。”
江言沒說話,隻是揚眉笑了笑。那一瞬間區别于他平日呈現的無害的青春大男孩的形象,像是一把利劍開了鞘,露出了他的鋒芒。接着他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如離筒的炮彈,飛馳而出。
後面的車大抵也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緊跟着追上來的速度也不慢,隻是季白這輛車是特别改裝過才送過來的,它的車速、性能、防震性都不是一般車可以相提并論的。不過十分鐘,黑色的大奔便已經遙遙領先,連留下的尾氣都一騎絕塵,讓後方望塵莫及。
男人骨子裡流的血液彷佛都是激情與熱血的,江言也不例外,雖然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冷靜克制,可眼裡的興奮與明亮卻是毫不遮掩的溢了出來。
随着速度的不斷加快,體内的腎上腺素也不斷飙升,季白看了眼方向盤,現在不過是最高速度的三分之二,還有提速的空間。
就在他以為江言會飙一把最高速時,車速卻是緩緩降了下來。季白右角眉梢習慣性的揚起,對江言這份克制表以十二萬分的尊重。
怪不得到嘴邊的肉都能不吃,這種連腎上腺激素都能壓下去的反人類行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嘭。”就在季白還在感歎時,大奔後面忽然響起一陣尖銳猛烈的碰撞,他還沒來的及回頭看,江言神情冷靜,語氣平靜的彷佛在菜市場挑大蒜,“對方有槍。”
他們開槍了。
連續的射擊砰砰砰的砸在大奔車身,聲音轟鳴,像是在耳邊炸響的鞭炮,聲音吓人,震耳欲聾。
不過要讓對方失望了,季白花了八位數的改造費,其中有三分之二的費用都是用在防彈材料上,所以剛剛對方的射擊也隻是碰了個響,大奔車身連個痕迹都沒留下來。
江言不得不感歎有錢就是好,若是現在隻開着警局的SUV,他們這會兒怕已經狼狽不堪,隻能連續閃躲,趕緊跑路。
季白向來是個不怕事大,就怕事兒不熱鬧的主兒,這會兒已經翻身跑到了後面,不知道他摁了哪裡,底座被翻起來,露出下面的槍支彈藥。
槍支彈藥還是作為一個形容詞,充足的火器像是一個大型的收藏展,各種型号的機槍都是小玩意,那看着憨态可掬圓鼓鼓的小炸彈才亮人眼。
江言控制不住的喉嚨上下滑動了一下,聲音有些啞:“你應該知道,在國内購買/槍支彈藥是犯法的。”
“江隊别緊張,”漆黑的夜色裡,外面是不停的槍聲射擊,生死時速的你追我趕,季白卻笑的清淡漂亮,仿佛現在隻是一場簡單的黑夜冒險,“這些東西來源合法,就算被抓到也隻能證明我的清白無辜。”
江言通過後視鏡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然後毫不慌亂的右轉方向盤,開往一條沒有監控常年不走人的小路。
這個轉彎意味着什麼,江言明白,季白心裡更明白。
他舔舔嘴角,有些興奮的扯出一個笑意,低頭從裡面拿了一把狙擊槍。他如同摸寶貝般,愛惜的摸了摸槍身,然後裝好子彈降下車窗,呼吸平穩的逐漸瞄準後方車輛。
江言一直保持勻速行駛,給季白的瞄準提供了極大的便利,雖然兩輛車風馳電掣,後面射擊聲接連不停,但季白端着狙擊槍穩如老狗的架勢像是骨子裡長出來的,現在哪怕一個手榴彈扔過來他都不會動一下。
争分奪秒的時間裡,每一幀都拉的特别長,可從季白架起狙擊槍瞄準車輛也不過是三秒鐘的時間,因為槍頭裝了消/音器的緣故,江言聽不到槍聲隻能聽到他勾起扳機又松開的聲音,然後下一秒便猛然聽到後方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尖銳刺耳的聲音。
他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是季白打爆了後方車輛的輪胎,導緻高速中駕駛不穩直接翻出小路,滾進溝裡。
江言車速沒停,依舊往前開,然後在下一個拐彎路口左轉,開回原定道路。
季白翻回副駕駛,當着江言的面堂而皇之的給張局打了個電話,說明兩人路上被襲擊的事情,讓他趕緊派人将人給弄回去,說不定還能審出點東西。
江言這會兒也明白過來,季白能這麼光明正大的給張局打電話讓所裡的人把後面的人逮回去,那他就是信心十足他持有槍支的事情壓根就不是事兒。
他将剛剛季白打開底座和遠程射擊的畫面來回反複想了幾秒,然後問:“你的槍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