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在家也無聊，往年都是我們一堆人聚一起的。”

“他對你倒是死心塌地，”江言說這話時，目光筆直，視線落在前方，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丁點力氣都沒用，看起來松松垮垮，一如他此刻說話态度的散漫。

季白微微轉身，大半個背部靠在車門上，目光赤/裸直白的打量着他，半響猶疑出聲問：“你在吃他的醋？”

“沒有，”江言微直了腰，看起來一本正經，“我隻是覺的他很像你的跟屁蟲，你走到哪裡，他追到哪裡，對你百依百順。”

窗外的路燈明亮晃眼，在車前一閃而過時，能清晰的穿透車裡的黑暗，照亮兩人的表情。江言輪廓立體，勾畫分明，橘黃的燈光落在臉上時，整體瞧着都是溢滿溫柔的，與在出任務時的冷峻嚴肅判若兩人。

季白在心裡将他一句話來來回回拆開分解，仔仔細細的反複琢磨了幾遍，确認吃醋指數三顆星後，也不知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氣：“習慣了吧，幾乎從小就呆在一起。你呢，你就沒什麼青梅竹馬麼？”

“你想問青梅還是竹馬？”

“都想問，”季白語氣坦然，“畢竟就咋倆現在這關系，不管男生女生，我都得防着。”

“那倒是不用，”江言踩了下刹車，降低速度打了轉向燈，“畢竟在你之前，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男生在一起。”

“在我之後呢？”

季白的語氣顯而易見的有些小得意，但更多的是好奇。

江言沉默了一會，車廂裡靜悄悄的，隻有空調暖氣的聲音徐徐響起。就在季白以為得不到答案的時候，忽然聽他緩聲開口：“在你之後，我不會喜歡男生。”

其實跟季白在一起之前，他有很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

畢竟在季白出現之前，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他雖然一直沒有女朋友，但他很清楚，是自己沒有遇到喜歡的人，所以才一直單身，而不是因為喜歡男生。

但是季白的出現，讓他徹底混亂了。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懷疑過自己是潛在的男同，隻是一直以來沒有人能将他喚醒，所以他才沒有發現。

直到他找機會去了趟gay吧，特意找了個長相也極漂亮的男孩子試了一下。他發現，兩人隻是近距離的靠近，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他都會覺的反感不适。絲毫沒有跟季白在一起時，隻是因為偶然的碰到，便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甚至還一直暗暗回想的感覺。

所以當時他便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栽到季白手裡了。

他對他的喜歡，已經跨越了性别。

不論他是男是女，隻要他是季白，什麼都不用做，單單隻是站在那裡，便對自己有緻命的吸引力。

季白也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整個人楞了一下，接着嘴角便翹了起來，像隻偷了雞的小狐狸：“那我挺榮幸，是江隊生命裡唯一喜歡過的男生了。”

大奔已經停在樓下，安靜的小區裡連蟲叫聲都沒有，寂靜的彷佛融入了整個夜色。幹枯的枝葉被偶爾一陣寒風吹的搖搖晃晃，蕩着枝葉上的大紅燈籠左右搖擺。

季白的表情實在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江言拔下車鑰匙，順手捏了捏他的掌心：“走了，回家了。”

季白心尖一動，像是被人喂了口檸檬，酸澀滿漲的讓他眼眶都紅了起來。

都多久沒人跟他說過“回家”這兩個字了。

小時候跟父母在一起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好像打記事兒以來住的地方就隻有他一個人了。屋子寬敞空蕩，他一個人跟個遊魂似的，從這頭跑到那頭。

時間長了，像是連自己都麻痹了，習慣了一個人，就算過年過節都不會有其他情緒。可今晚，被他清清淡淡，随口的一句“回家”卻蓦然讓他有種此刻圓滿的感覺。

以後他也是有家的人了。

不是孤魂野鬼，随處飄了。

當天晚上季白極熱情，不停抱着纏着江言，熾熱滾燙的吻接二連三的落下，明明都氣喘籲籲，卻仍像抱着救命樹似的，纏的緊緊的。

江言極享受他的主動和熱情，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他的腰間，任由他肆意瘋狂的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痕迹。等差不多了，他摁者他的腰翻了身，這才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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