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回去的時候,江言和季白已經在了。
季白坐在椅子上,手揉着腰,臉色有些白,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江言站在他旁邊,将手裡的牛奶放在桌子上,語氣耐心:“把這個喝了,你今早都沒吃多少。”
“沒胃口,”季白看了眼,眉頭便緊緊的皺起來,面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誰20多歲了還喝牛奶啊。”
“苗女生吩咐的,不吃早飯的人必須喝牛奶。”
季白嘴邊的敷衍立刻咽了回去,猶猶豫豫的伸出手,臉上的表情視死如歸。江言八風不動的站在他身邊,眉目清冷沒有表情,但那姿态,分明是極耐心的要等着看他喝完。
等季白咽下最後一口,江言便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剝了糖紙遞到季白嘴邊。季白毫不猶豫的張口含着,清涼的西瓜味壓下濃濃的奶腥味後,那張皺巴巴的精緻臉蛋才逐漸舒展開。
江言這才轉頭看向小董,精準的方向把控,好像一早就知道他站在門邊了,也很坦蕩的一點不擔心被人看到他跟季白的相處:“去樓上拿資料了?”
“嗯,”小董躊躇了一下,大腦裡想了想要先邁左腳還是右腳,還是現在要轉身離開,不要在這裡當一個閃着光的電燈泡。不過兩人都這麼坦蕩了,他也沒必要畏畏縮縮有些小家子氣。于是便進了門,将兩份U盤和林之憶給的報告一起遞給江言:“這是林姐給的指紋報告,這是馮哥給的兩份監控視頻。”
江言嗯了一聲,先看了眼指紋報告,看完後自然的遞給季白。季白還蔫哒哒的趴在桌子上,見他遞過來,也隻是微擡了手,兩指夾着報告拎到眼前,随意看了眼,便又放了下來。
江言捏着兩塊U盤,步子沒動,彎腰将前方的椅子拖了過來,直接坐在季白旁邊。然後傾身,大半個身子覆過季白,将U盤插在USB接口上。季白就在他身下,感受到他熾熱的胸膛貼過自己的背,然後下一秒又消失不見。
他直起身,清淩淩的桃花眼有笑意流動:“你故意的?”
江言目光坦蕩,甚至還有半秒的沒回過神:“什麼?”
季白磨了磨後槽牙,别扭的轉回頭:“沒什麼。”說完,又感覺好像小孩子賭氣,徑直的轉移了話題:“你插的啥?”
“馮姐給的,”江言現在被大家洗腦,下意識說出口的已經是馮姐而不是馮哥了,“是前幾天拜托他篩選過的圖書館視頻和周筱悠家附近的監控視頻。”
季白在椅背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任由江言随意操縱他的電腦。
電腦說是季白的真不為過,他當初剛來的第一周,嫌棄市局的電腦又老又舊,網速慢不說,開機的時候聲音大的像拖拉機在屋内碾了一圈。他實在忍受不了這個噪音,跟張局打了申請,捐了刑偵部一批新電腦。
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景元了,他是搞刑偵的,平常用電腦比較多。雖然平常罵罵網速,罵罵市局的摳門是常态,但讓他自己掏腰包買台電腦,他是拒絕的。因此當季白幫他實現這個願望時,那一瞬間,季白在他心裡的形象就是一座大山,巍峨壯闊,不可撼動。
江言熟路的打開U盤,熟稔的保存在季白常用的文檔裡。季白歪着身子看了會,突然道:“按照戀愛的正常流程,我是不是應該查一下你的手機。”
江言右手點鼠标的動作都沒有停頓,左手已經自然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他。季白看着淺白色的手機,不知怎麼了突然沉默了下來,倒是忘了去接它。還是江言察覺到,偏頭瞧了他一眼,目光極坦蕩的又将手機往前遞了遞。季白這才回神,将手機接了過來。
手機密碼他知道,兩人從住在一起後,這些東西江言從不避諱他,甚至他連他的支付密碼都知道。
季白剛剛那句查手機的話其實隻是剛剛看他那麼熟練的用自己的電腦,腦回路一轉突然想到随口一說的。現在手機真的在自己手上,他反而不知道要看些什麼。隻是憑着對手機熟悉的本能,解了鎖,點進了微信。
聊天記錄不多,排在第一個的是他家裡的群,置頂了。
第二個是他,一隻動物頭像,也置頂了。
他往下滑了一下,聊天記錄不多,女生頭像更是寥寥無幾,還是因為前幾天過年,群發的祝福短信。季白興緻缺缺,倒是在返回桌面的最後一秒,突然想看看他賬戶餘額。腦子裡隻過了一秒,手已經點了進去。等看到那可憐的一塊三毛八後,詫異的眉梢都飛了起來。
“江隊,你這麼窮麼?”
江言低頭看了一眼,語氣平靜,坦然的将自己的老底卸了出去:“錢都在銀行卡裡,微信裡很少放錢。”
季白又去看綁定的銀行卡,一共三張,其中兩張餘額算不上多,幾萬塊錢。還有一張,大概是他的存儲卡,小七位數。季白對他的經濟實力有了一定的評估,雖然對他們這群人來說,七位數不過是一個月的花銷,但對他們這群普通上班族,年紀輕輕能有這麼多家底,已經算的是年輕有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