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題轉的有點快。”不過說是這麼說,人卻是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等着,樓下就有賣的,我下去看看。”
江言走後,季白便将頭後仰靠在椅背上,彷佛失了精神氣兒的模樣。陳凡正跟樓下大爺發信息,打聽局裡最新八卦,一轉頭就看見了他這副樣子。他滑動椅子挪到季白跟前,悄聲道:“季爺,你在想什麼?”
季白沒睜眼,隻是手指在腿上輕輕的打着節拍。見他半天沒說話,陳凡也不在意,就靠在他旁邊的桌子上繼續玩手機。他遊戲都開了一盤,忽然聽旁邊一道聲音悠悠的道:“這次回市你就不要去了。”
陳凡滑動的手指一頓,面上卻笑嘻嘻的:“季爺怕我托累你們啊。”
季白沒有回答他,依然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陳凡等了半響也沒有得到回應,知道這件事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才輕輕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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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人的地點是一家洗腳城,一到傍晚這裡便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比小吃街都要熱鬧。不過現在不到五點,還處于門可羅雀的狀态。老王讓幾個人在門口守着,他帶着其餘人進去。
店内裝潢大氣亮堂,就是統一的黃色,跟渡了層金一樣。櫃台後坐着幾個小姑娘,看着歲數不大,還滿臉膠原蛋白。穿着統一的粉嫩的裙子,見他們一行人進去,便都站了起來,笑着問:“幾位是要洗腳麼?”
老王笑了笑,掏出證件給他們看了眼:“我們來找人。”
幾個小姑娘不經事兒,一看證件都有些慌神。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微大點的沉住了氣,問道:“你們找誰?”
“陳慶在你們這兒吧?”老王環視一眼大廳,點了點桌面,“帶我們去找她。”
櫃台小姑娘猶豫了一下,但看到他手裡的證件又回過神,也沒帶他們過去,隻是指着右側的走廊,輕聲道:“走到底,右邊那間,他在裡邊。”
“行。”老王收起證件也不多話,帶着人往裡走。
走廊上有幾間房間的門沒關,從外往裡看去一覽無餘,床和洗浴用品看起來幹淨要比其他家上檔次很多。路過幾間關着房門的,倒是靜悄悄的,沒有什麼聲音。
一行人将近十個,個個人高馬大,但落腳時卻細潤無聲,再加上厚實的地毯上有消音的作用,更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老王比了個手勢,所有人分成三撥掩護在門口。他将手放在後腰處,那裡有一把槍。旁邊的人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示意下,狠狠蓄力一腳踢向包間的門。
包間裡烏煙瘴氣,音樂轟鳴,大概是被突然的巨響驚擾,裡面所有人停下了動作,隻有音樂還在無情的當一個背景音。
老王也看清了裡面的情形,瞳孔縮了縮。
包間裡三個男的,七八個女生,個個衣衫不整,或趴或站,欲态盡顯。老王皺着眉看向那幾個男的:“衣服穿好,都到牆邊去蹲着。”
他在刑偵部幹了這麼多年,對毒品有一定的敏銳度。剛剛一進來他就覺的有些不對,黃賭毒連在一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看着呆在牆根兒邊的陳慶,對後面的人道:“帶上工具,搜一遍。”
他們這一隊就是幹這行出身的,幹起活來自然是比掃黃麻利。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整個包廂裡連螞蟻窩都被灌進了水,查了三代。一共搜出三包白.粉,雖然分量不多,但性質已經很嚴重了。另外還有幾卷煙絲,也是加料了。
老王将東西收起來,留下幾人在這裡守着,便帶着其他人回了市局。
江言拿着兩串糖葫蘆上來的時候還遇到了幾個同事,瞅着他手裡的糖葫蘆眼冒綠光,顯然是想分贓的意思。若是往常,江言不用人說,直接就給了。但是這回是給季白那位祖宗買的,于是他裝作沒看見,點頭打了聲招呼,便揣着糖葫蘆上了樓。
季白聽見他的腳步聲時便睜開了眼睛,門被拉開的瞬間,兩人便四目相對。
季白唇角上揚,目光清亮,卻掩飾不住裡面的期待。
江言将糖葫蘆放到他桌上,輕聲道:“他家隻有傳統山楂的,其他類型的你想吃,我們下班再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