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太想回家，在SKP逛了會兒後便沿着街外壓馬路。江言握着季白的手揣進自己口袋，感受到他的手是熱的後，才偏頭看他：“累不累？”

最近氣溫隐隐有上升趨勢，但畢竟是冷冬，寒風吹過也能掠起一陣刺骨的冷意。季白在江言的強制下穿着黑色長膝的羽絨服，脖子上還圍着嚴嚴實實的毛巾，隻露出一雙不太明顯的桃花眼，讓人一瞧，隻看一雙眼睛，都覺的這人過分好看。

江言要比季白高6厘米，導緻季白看他時要微微擡起目光：“不累。”

季白語氣稍稍有些無奈：“最近跟你東奔西跑，有稍稍鍛煉到。”

江言看着他纖弱的胳膊和白到發光的臉，嘴上應了聲，心裡卻覺得還是要再鍛煉。這樣的，他一個能打五個，毫不費力。

SKP的街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枯枝落葉都不見半根兒，道路兩邊是一排排奢侈品店或者二手收購店，兩人邊走邊聊，倒是比在市局時要惬意很多。

季白走多了便有些累，但想到剛剛說出口的話，不想被打臉，便随口扯了點東西轉移注意力：“去回市的話，你有做好準備麼？”

“不是有你在？”江言開玩笑，“我想跟你橫着走的。”

“那會變成熟螃蟹，”季白毫不掩飾自己的無能為力，“江隊要自求多福了。”

***

李涵的所有通訊記錄和交易記錄是在第四天才有了大緻結果。科技部連續熬了幾天大夜，将李涵所有微信，短信，郵件往來回複反反複複看了三遍，仍舊沒有任何疑惑點。就在這件事大家以為隻能靠李涵親口說出才能破解謎題時，小董推了推厚重的酒瓶底子眼睛。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怯懦的虛，他微微舉了舉手，見衆人目光看過來後，身子下意識的僵硬起來。

錢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沒事兒，大膽說。”

小董紅了臉，耳垂都染上了顔色：“李涵有幾通電話，沒有通訊地址，号碼疑似推銷。正常人接到這種電話一般都是秒挂，時間控制在十秒以内。可李涵的通話時間卻在一分鐘左右，而且每次接到這種電話時，當天她的賬号便會有一筆兩千左右的支出。”

江言拿過景元打印出的所有流水比對了一下，跟小董說的是一樣的。他看向錢哥：“你帶着小董按照他的思路查下去，這幾天務必有個結果。”

“是。”

李涵在季白的出面申請下，已經被送往戒毒所。現在即使他們刑偵隊的人想見她，也要先打申請。江言在看到李白的申請書時詫異的挑了下眉，“你就那麼确定，她是無辜的？”

季白當時笑了下，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借口也說的毫無說服力：“我是牛津大學心理學的博士，還是有點眼力勁兒的。”

這種爛借口在别人那裡行不通，江言卻是給他開了後門，甚至還點頭應和：“季爺厲害。”

季白倒是理直氣壯的應下了這聲恭維。

有了思路，錢哥和小董做起事情來便事半功倍。順着層層線索摸杆上爬，這件事兒解決起來便容易很多了。通話記錄與付款記錄一一核對，打申請讓第三方服務公司配合，給出收款人信息。拿到消息後，老王便第一時間出發，去拿人。季白倒是坐在辦公室裡，将移動公司送過來的通話記錄，挨個聽了一遍。

季白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手背抵在下巴處，另一隻手屈指點在桌面上發出輕微的有節奏性的響聲。他眉頭微微皺起，有幾條語音反反複複的聽了好幾遍。等他将耳塞摘下來後，江言才問：“聽出什麼了？”

“雖然他們的聲音不一樣，但是說話語氣，尾調上揚的聲度，以及一句話結束時那輕微的喘息聲，基本能判斷是一個人，隻不過是用了變聲器而已。”

江言神色由衷的伸出大拇指：“季爺厲害。”

季白看他一眼：“我就不相信，你沒聽出來。”

江言笑了下，拉過旁邊的凳子坐下，他身高腿長，坐在那一雙大長腿占足了空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微敞的腿碰到了季白的，兩人膝蓋相碰，褲腳相連。季白看了眼，沒說說什麼，隻是唇角彎了彎。

“總要給他們點鍛煉的機會，”江言低聲說，目光卻是看着他白皙的下颌，“他們太依賴我了。你來了後，他們更是會下意識的尋求你的幫助，這樣不行。”

季白看向他，江言沖他彎了彎唇，明媚坦蕩的笑容像是一輪日光直晃晃的沖入人心，“這次，小董的能力不就顯示出來了。他平日雖然沉默，但是他細心。有時候被錢哥他們忽略的小事，他卻能發現。”

季白轉了轉手裡的筆，忽然道：“想吃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