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願意嗎?”
“為什麼呢,阿衣,你我幼時相識,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況且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不是嗎?”
周懸樂此不疲地盯着那幾縷發絲,将其在指尖繞圈,放開,再繼續繞,兀自說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像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與他的氣息纏繞在一起,使人沉醉。
楊笛衣聽着他的話,腦中仿佛一團亂麻,根本無法思考。
“你瘋了。”
良久,楊笛衣沉着臉甩下這句話便要離開。
周懸望着指尖纏繞幾圈後滑走的發絲,眼神跟着冷了下去。
在楊笛衣邁出大門的前一刻,有什麼東西快速越過她的耳旁,重重砸在門闆上。
皮肉和木頭發生撞擊,屋門被毫不留情地合上。
“你——”
楊笛衣回頭便要質問他,卻被周懸放大的臉龐吓得連連往後面退。
周懸跟着貼了上去,将她抵在門闆上,兩人之間不留一絲縫隙。
楊笛衣剛要開口,便看到周懸身子輕晃,随即腦袋一沉便靠在了她肩膀上,楊笛衣隻來得及瞧見他微紅的眼眶。
“阿衣.......”
周懸聲音軟了下來,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上,引得楊笛衣一陣戰栗。
“你和他明明沒認識多久,你們都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楊笛衣被這句話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不動,周懸也仿佛累極,口中低喃的聲音越來越小,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屋内點着燈,微微晃動的燭火将兩人重疊的身影映在門上,引人遐想。
安靜的院中一角,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後再次消失,不留下一絲痕迹,連旁邊的樹葉都未曾顫動。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消失後不久,從屋頂翻下來一個藍衣少年,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思考着什麼。
“看啥呢?”
冷不丁傳來一道聲音,藍衣少年似乎早有防備,隻淡淡應了一聲,“來了。”
“昂,”饅頭啃着手中的饅頭,托着下巴蹲下去,眼神似乎要把地闆盯穿。
江書華疑惑道:“你幹嘛?”
“看你在看什麼。”
“........看螞蟻給毛毛蟲搬家。”
饅頭眼睛倏地亮起,聲音帶着滿滿的期待,“真的假的?”
“........”江書華拎起他的後衣領把他從地上拽起來,“走了。”
剛走沒兩步,兩人不動了,雙雙望着屋内重疊的身影沉默。
饅頭感慨道:“還演着呢,好認真。”
江書華肩膀碰了碰他,“你去喊。”
“我不去,要去你去,”饅頭拒絕地幹脆,他可是看明白了,這種時候去就是讨打,江上哥會撕了他的。
江書華循循善誘,“不會的,楊姑娘也在。”
要是别人,還真不好說,要是楊笛衣,周江上多少還是會收着點的。
饅頭深表懷疑,“你怎麼不去?”
“我......”
話還沒說出口,“咔——”的一聲,不遠處屋門突然被打開。
兩個人拿出比在戰場上還快的速度藏了起來,就看到楊笛衣紅着眼眶,手上還握着一根木簪,跌跌撞撞從屋裡奔了出來。
饅頭:“.......”
江書華:“........”
楊笛衣步伐不停,仿佛受了極大驚吓,一直到跑出門外都沒有再回頭,仿佛下定了決心要遠離這裡,背影要多決絕有多決絕。
風中沉默的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從對方眼神裡看到了疑惑。
饅頭一頭霧水,“他倆不是在演戲嗎?”
江書華神色複雜,“我也不知道啊。”
就在倆人還在茫然無措的時候,屋内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兩人拔起腳丫往屋内沖,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周懸。
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雙頰泛着不正常的潮紅,整個人毫無支撐的倒在地上。
“江上哥!”
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久,饅頭從未見過周懸如此不醒人事的模樣,瞬間呆在原地,反應過來後便要去探他的鼻息。
“啊,老天保佑還活着。”饅頭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腿軟得不像樣。
“先把人扶起來。”江書華眉頭擰緊,冷聲道。
饅頭忙架起周懸一隻手臂,和江書華一起把人扶到後面卧房的床上。
“這.......”饅頭腦袋轉不過來,隻好求助旁邊的江書華,“要不先去找大夫。”
江書華歎了口氣,“找誰?”
饅頭一噎,是啊,今夜本就是周懸假意喝醉,有心做局,想釣幾條魚出來,因此放松了不少府内的管理。
況且盯着這座院子的人本就不少,這時候突然出去尋大夫,難保不會露餡。
“要不,”饅頭吃飽了飯,腦子也變得靈活了一些,“找笛衣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