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從遠看着屏幕上的計量書數字,搖搖頭:“計量不對。”
“對,從計量上看并不達到成瘾性的量,如果是個瘾君子計量太低了。”商毅卓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敲敲桌面:“不論是緻幻的計量還是成瘾的計量,還是要先從金越人際關系調查,尤其是當晚接觸的人,覃齊你和窦兮钰帶隊開始排查,尤其是前天晚上生日宴上所有的事情。”
“是。”
接到任務指令衆人有序展開活動,瞬間會議室就剩商毅卓和簡從遠兩人,兩兩相視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行他大人有大量,誰讓他帶着任務呢。
商毅卓先一步投降:“案發現場指紋樣本和生物樣本太亂了,沒有任何價值。不過這酒吧的衛生挺達标,每天被單都有換新,床上沒有金越的生物樣本,倒是在沙發縫隙間發現了新鮮的紅酒漬。”
“我記得現場并沒有出現紅酒瓶或杯子。”簡從遠摸着耳垂思索後肯定的回道。
“是沒有,而且根據從酒吧拷貝的監控顯示,金越淩晨一點醉醺醺從一樓大廳進到房間手裡都沒有見紅酒,而在報警前都沒有人再敲過金越的房門,也沒有人出來過。”
“你說這紅酒是憑空出現的,還是有鬼。”
商毅卓盯着簡從遠觀察他的反應,一字一句的将替他想問結果的說出口。
簡從遠抿抿嘴,一言不發回望商毅卓,氣氛再次僵住。
透過簡從遠那雙黑沉沉木然的眼睛,商毅卓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反倒是看清了自己,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會議室門被敲了兩聲:“卓隊,簡顧問金越的家屬來了。”
商毅卓點點頭表示等下自己就過去,見簡從遠站起身就要走,頗有些陰陽怪氣:“怎麼我将你想問的都主動告訴你了,簡顧問也不說些什麼?”
簡從遠一手推開辦公室的門,頭頂的小丸子晃了晃,空蕩的辦公室裡留下一句:我想說卓隊長,你完飯臉沒擦幹淨。
商毅卓将信将疑拿出手機,對自己的嘴周圍照了一圈什麼也瞧見,知道自己被耍了。
對着黑掉的手機屏幕,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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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奎從一屆律師白手起家創建了金瓷集團,五十多歲生了最小的兒子金越,在七十六歲之際得知小兒子死于非命。
會客室内,金氏父子二人連夜從歐洲趕回來,加上喪子之痛,老爺子挺了大半輩子的腰終于還是彎了下來。
站在金老爺子身邊的大兒子金禾,手放在老爺子的肩膀上,無聲的給自己父親安慰,他自己也是難掩疲憊,眼睛中充滿紅血絲。
簡從遠和商毅卓進來時正看到這副畫面,兩人走到父子二人面前拉開椅子,商毅卓略先打招呼道:“您好金先生,我是本案負責人商毅卓。”
“顧問簡從遠。”
“你們好,我是金越的父親金正奎。”金正奎蒼老的嗓音中帶着顫音,頭發花白平常銳利的眼睛充斥着悲痛,昔日一人之上說一不二的集團總裁,這時也隻不過是個喪失愛子的平常父親,說出的每句話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金禾側身在金正奎耳邊低語,半晌見金正奎點點頭,金禾抱歉的對商毅卓說道:“我父親他年事已高,我母親身體不好知道了小弟的事,受了刺激正在醫院,父親需要去下醫院,接下有我對接吧。”
臨走前金正奎慎重的拍了拍商毅卓的肩膀:“小兒的事就拜托你了卓隊長。”目送金正奎和助理離開的背影,商毅卓眼中神情陰晦。
“說說金越吧。”簡從遠略先開口。
金禾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深深歎出口氣,目光虛望向某一處陷入過往一些回憶,緩緩開口:“越越比我小了整整二十歲,與其說是我弟弟,不如說算我半個兒子。家裡公司的事情從前有爸現在有我,從來就需要他操心,他盡管開開心心的就可以。”
“家裡最小的孩子比較嬌慣了些,但越越他心底并不壞,被圈裡的小孩帶的愛胡鬧了一些,并沒有做過特别出格的事情。我就離開了兩天,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說着金禾握緊手掌,試圖穩定自己的情緒。
“金越在外有得罪什麼人嗎?”商毅卓聽着金禾講述,在腦海中初步描畫出金越的畫像。
金禾搖搖頭:“和越越在一起玩的,都是一群年紀相仿,家世差不多的,多少都會看在金家的面子上不過多計較。”
“看在金家的面子上?”
金禾擡起頭看向兩人點下頭,末了補充道:“越越是個知道分寸的孩子。”
“金先生和金老爺或者說金家最近有什麼仇人?”商毅卓順着他的話接着問。
這次金禾沒有立刻回答警方的問題,過了一會才猶豫的開口:“我們金家是做律所起家的,做的也是光明磊落的生意,商場上有些摩擦很正常,到仇人那步到是沒有的。”
“我明白金先生的意思。”簡從遠放下手中記錄的筆,看向金禾端起面前的水杯,說出今天詢問的第一個問題:“金越有吸/毒/史嗎?”
“簡顧問你這是什麼意思!”金禾放下手中的水杯,語氣的帶着怒氣。“越越從來沒有碰過那玩意,我們金家也絕對不用讓他接觸到禍害人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