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從遠任命挂上電話,立刻打上車,趕到德鑫小區時,安塗家的房門已經被打開,站在門口一股燒焦的煙味。
味道直沖大腦,也許是快步上了五樓,心跳越來越快,甚至開始有些隐隐刺痛,耳邊的呼吸聲越發沉悶急出,簡從遠微顫着手指松開脖子上的圍巾後,熟練用手掌捂住口鼻。
不過幾秒,等呼吸平穩些,簡從遠對着敞開的鐵門揚起笑容,走進屋内。
兩室一廳的布局,入目客廳沙發前鋁盆中還冒着殘餘的黑煙,燒焦味的罪魁禍首。
左邊主卧房間傳出幾聲微弱的聲響,簡從遠裹了裹外套,走到主卧門口。
屋内的暖氣沒有開暖氣,為了散煙味,先到對隊員将窗戶打開了,站在門邊,簡從遠還沒看情屋内的景象,鼻子先
敏感的瘙癢,打出一聲噴嚏,在安靜的房間内,像一聲響炮。
屋内幾人轉過頭看着自己,尤其是商毅卓的眼神,像簡從遠噴嚏打他身上一樣,要幫自己套上麻袋打一頓。
簡從遠尴尬的摸摸鼻子,指了指灌風的窗戶:“咳,窗戶沒關。”
他不是故意的。
“安塗死了。”商毅卓聲音染上寒風冰冷冷的說道。
“?!”
簡從遠神情難得嚴肅,掃視一周看屋内的景象倒吸一口涼氣。
主卧不到10平米裝修簡單,正中央放着張床頭靠牆的單人床,一側放着雙開門的衣櫃,一看隻夠放一個人的衣服,床位處隔着一道走廊放着簡易的木質書架,一側的木闆已經變形,書架已經空了,空的位子沒有浮灰,看來客廳裡被燒的書來着這裡。
床的另一側對着窗戶,安塗就面對牆角跪着,背對衆人,要不是他身下一灘鮮血,反而像犯了錯在忏悔。
簡從遠瞄了一眼窗邊的小傑,小傑默默向外挪挪讓出位置。
等簡從遠走進,才看清安塗杏色高領毛衣脖子上挂着一截麻繩,臉貼着牆角才看清安塗的正面。
安塗的面部僵硬,嘴角上漾着笑容,和金越臉上的笑容不同,他的眼角也微微彎着,仿佛死亡不是一件極緻痛苦的事,而是在奔赴夢中的天堂,如果不是他的胸膛上正插着把三菱軍刺。
“通知了技偵和法醫,正在趕來的路上。”
在等技偵和法醫趕到前,其他幾人退出主卧,簡從遠帶上手套鞋套在套房内走動。
這套房子光線比較暗,客廳大上午的情況下還需要開燈,一張雙沙發就站了大半位子。
在客廳走了一圈沒有多大的發現,大門的左手邊就的廚房,簡從遠進到廚房,先低頭看向地闆,幹淨沒有半點粘腳感,但…
簡從遠手在竈台上擦了一下,薄薄一層灰,冰箱裡也隻有幾瓶水和幾個蘋果,快步向次卧旁的衛生間。
衛生間内洗漱池上就放了一套洗漱工具,彎下腰櫃子裡空空。一擡頭就對上自己的眼睛,猛地一下被驚楞住,喉嚨上下滾動快速移開視線。
離開洗漱台,打開馬桶的抽水桶,果然裡面一層水鏽。
不用再去次卧。
簡從遠走出衛生間,問小傑:“這間房是剛租的,目前隻有安塗一個住。”
“租房的時間還沒确認,正在聯系戶主。”小傑應聲,“德鑫小區是老小區,物業相當沒有,旁邊的鄰居說安塗是前段時間剛搬來的。”
“嗯。”簡從遠點點頭,餘光中商毅卓坐在沙發裡,半邊身子照在陰影裡,神色不明。
設身處地的想,身為隊長案件的主負責人,受害者身份特殊,壓力可想而知。
啧啧~小卓隊長,你這運氣一如既往的好。
技偵和法醫趕來的很快,老法醫提着自己的工具箱,又滄桑了些,實習法醫跟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房東聯系上了,人現在不在惠江。”小傑氣喘籲籲的跑進來,“租房合同是三天前簽的,樓道的監控顯示他是兩天前搬進來的,搬家時隻有他一個人。”
商毅卓猛然從沙發站起身:“老趙,死亡時間可以确定了嗎?”
“今天淩晨三點到四點左右。”房間傳來老法醫的吼聲。
商毅卓轉過頭看向小傑:“今天幾點鐘聯系的安楠?”
小傑打開手機通話記錄,确定聯系時間是淩晨四點二十份。
時間對不上,但又怎麼會這麼巧?!
主卧裡處理的差不多,實習法醫将衆人喊了進去。
老法醫呲着牙一手錘着自己腰,不多廢話将情況告訴衆人:“根據緻命傷口位置,和死者左右手的虎口繭子,他是右手力,以及兇器三菱軍刺的方向,死者為自殺,而且死者試圖用他頸部的麻繩勒死自己,這個勒痕和金越脖子上是一樣。”
“也就是說,這個麻繩很可能和勒金越的是同一根!”實習法醫激動的接過話,結果又被老法醫對着後腦勺緻命一擊。
“你早些知道了,還一驚一乍啊。”老法醫嫌棄的撇了他一眼。
實習法醫撇撇嘴,不再說話,任命幹活。
“通過傷痕并不能完全肯定,需要等後續的鑒定結果。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把三菱軍刺長14cm,厚度0.5cm帶有豁口,同時是殺害金越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