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卓拿過口罩,在簡從遠面前蹲下,仰着頭見簡從遠一雙桃花眼充紅,泛着淚光,蒼白的臉上布滿淚痕。
好生可憐!
望着他含淚的墨瞳,商毅卓伸手想幫他擦幹眼淚,卻覺得不合适,一把将口罩塞到他手裡。
接過口罩,簡從遠雙手顫巍巍的戴上,血腥味被阻攔些。
在商毅卓出聲時,離窗戶最近的覃齊,就動作麻利将窗戶打開。
室外的冷風沖散室内的味道,彌留的一些血腥味久經不散。
簡從遠屏住呼吸,放緩呼吸的速度,才換過勁,擦了把臉上的淚水,直起腰。
面色蒼白,充紅的眼睛裡帶着歉意,嗓音嘶啞像個沒了機油的老舊機器:“抱歉……”
話未說完,商毅卓擡起手敲敲他的腦袋:“省省你的破鑼嗓子吧,去洗洗。”
簡從遠一擡眸就望進商毅卓的瞳中,被他眼中一瞬即逝的情緒,硬控住。
一股冷風拂過脖頸,涼的簡從遠一激靈,移開目光點點頭,轉身離開卧室。
卧室旁就開放式的洗漱區,洗漱台前半牆寬的化妝鏡。
簡從遠望着鏡子中狼狽不堪的自己,打開水龍頭雙手一捧,将臉埋了進去。
再擡起頭,眼中的神情已經恢複往常的模樣。
望着鏡子揚起嘴角,甩甩手中的水,伸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一次性洗漱巾,在碰到還沒拆開的塑封膜,指尖頓住。
這時,簡從遠才發現,整個洗漱台上的物品,牙刷、牙膏、洗面奶等都沒動過。
抽出一旁的紙巾盒裡的紙巾,随意擦了把臉上的水,擦過臉的紙巾團把團把塞到口袋裡。
在入戶口和衛生間觀察一圈,簡從遠發現,室内的洗漱物品和拖鞋都未拆封,房間兩天内并沒有人居住過。
也就是說蘇沐妍當天入住後,當天就離開了。
如果是當天離開,那卧室裡的血圖,也就是入住當天畫下的。
簡從遠回到卧室内,對采集樣本的痕迹同事問道;“畫圖的時間可以檢測出來嗎?”
痕檢同事停下動作,說起自己的專業:“可以,但幹擾因數比較多,溫度和濕度的變化都會影響結論,但我可以試試。”
簡從遠點點頭。
室内除了一灘血迹和兩個鞋印,其他都沒被動過。
商毅卓和簡從遠退出房間,見到窦兮钰還在和人民群衆周旋。
商毅卓對簡從遠打了一個走的手勢,簡從遠連忙跟上。
一樓大廳前台當班的工作人員,頻頻看向手機,不見新的來電提示,手不安的摩挲着。
再擡頭就見剛剛上去的警察,下來兩個人直奔自己過來。
放在兩個小時前,硬漢帥哥就是自己的天菜,說上幾句話,晚上都能多吃幾碗飯。
但現在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發現自己醒來在出租房的床上,然後和朋友吐槽自己做了場噩夢。
現在造成自己噩夢的罪魁禍首,臉色冰冷嘴角仰着笑,問自己打開監控視頻。
前台工作人員點開電腦桌面文件,連忙讓出位置,“這份是初二晚上的前台視頻監控和五樓的走廊監控。”
商毅卓拉開前台椅子,就一把讓簡從遠坐下,自己站在一旁。
視頻時間不長,已經被特意截出有蘇沐妍的一段。
商毅卓看了眼視頻時長,不等開口,前台工作人員連忙解釋:“全部的視頻内容都已經打包拷貝了。”
“嗯。”商毅卓頭也不擡的應聲。
倒是簡從遠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商毅卓。
瞧瞧,他們卓隊多吓人,不威自怒!
“認真點。”商毅卓将簡從遠腦袋掰回,面對電腦屏幕,點開視頻。
視頻上時間顯示2月29号晚上7點30分,蘇沐妍穿着離開時的一身,口罩已經摘下,手裡多了一袋吃食。
她在大廳轉了一圈,等到工作人員上前詢問,就見她指了下大門的方向。
十分鐘後,一名穿着黑色羽絨服,留着碎蓋的男人,徑直走向蘇沐妍,兩人簡單交談幾句,一起到前台登記。
視頻暫停在蘇沐妍帶着笑意的臉上。
商毅卓望向前台工作人員:“29号登記信息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