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番介紹後,昆鈞感慨了下鐘離的眼熟,視線下滑,不禁脫口:“這貓也有幾分熟悉的感覺呢,難道我去過往生堂,自己不記得了嗎?”
一人一貓都表情莫測的看向了他。
貓想起了那個算是給予她第三條命的小女孩。
鐘離則又看向貓。
一人一貓還在沉思,派蒙打斷了他們,提出兩位行家一決高下的想法。
很快,兩位行家與其說是較量,不如說是相互佐證着辨明一塊極品水膽水晶的真身。
派蒙驚歎着接受了兩人的說法。
旅行者看着她。
“怎麼?”派蒙疑惑。
“我以為你要質疑一下呢,畢竟石頭都沒開,他們卻說得仿若親見。”旅行者小聲道。
“哈哈本來我可能會質疑的,可你看到沒有,有隻貓在舔嘴呢……這塊醜石頭一定是曠世奇珍,絕對沒錯!”
“……”
“你要不要趁他們不注意,先喂她一小塊荒星啊,别把貓饞壞了。”
“……不用吧,荒星…也沒有小塊啊。瑟瑟很正常的樣子。不要小看貔貅大人的自制力。”
“是哦。”
正在這時,她們看到鐘離塞給貓一枚戒指,貓避開老戴和昆鈞的視線,快速舔了一口翠綠流光的寶玉戒面,帶刺的小巧貓舌一刮一卷,戒指眨眼隻剩一個華麗的空托。
貓注意到她們的視線,無辜地眨了眨眼,将戒托藏在厚厚的貓毛裡。
“……”雙倍的沉默。
“不愧是鐘離,聽戲要點最紅的名伶,遛鳥要買最名貴的畫眉,吃明月蛋要去後廚指導蛋液中蝦仁和魚肉的比例,退休養貓還要投喂最昂貴的首飾上鑲嵌的寶石……”派蒙喃喃。
“……是哦。”旅行者學着派蒙的語氣應和。
“不愧是貔貅大人,吃寶石戒面就像糖豆一樣……”
“……是哦。”
在這邊兩人(?)一貓對視間,老戴已經敲定大家一同出發的計劃了。
路上一番奔波且不提,一行人到達了工人失蹤的礦區。
昆鈞展現了通過礦石回溯記憶的能力,瑟瑟睜大貓眼,看得一眨不眨。
派蒙注意到她認真的表情,不由又和旅行者說:“怎麼辦?這貓還真屬貔貅的啊,不會又餓了吧。”
她一轉頭,迎上了貓之蔑視,這次她自己都讀出了“不要以己度貓”的含義。
“哎?那你看得那麼認真是什麼意思嘛?”
——當然是我也想要這個能力的意思。
瑟瑟看了看昆鈞,又想了想莫名的熟悉感和再一次出現的小女孩的身影,雖然不确定昆鈞和那個女孩有什麼聯系,但感覺她的想法并非不可能實現。
她正想着,又被鐘離摸了摸頭。
“瑟瑟也發現什麼有趣的事了嗎?”
她擡頭,定定看向他的眼睛:“喵。”
鐘離安撫地揉了揉她的耳朵。
“不論你想做什麼,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喵。”
在一番問詢後,一行人找到了力竭落單的礦工。
瑟瑟看着他的樣子,想必自己就是初期的實驗對象,而礦工就是最終的試驗成果了。
她既慶幸又焦灼,慶幸自己掙脫了小女孩的控制,以她當時的狀況,被女孩驅策的結果隻能是力盡而亡;又焦灼于找到女孩查明原委,她不關心女孩的目的,但關心女孩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對她有什麼影響、她為什麼沒有受到拘束、是不是她也有什麼異常……
鐘離的手掌又撫在了她的頭上,順了下她不覺間炸起的絨毛。
瑟瑟冷靜下來。
措不及防,一塊石頭被塞到貓嘴邊。
她下意識地舔了一口。
還好,她沒有完全放松警惕,斂起了舌面倒刺,沒把石頭晶瑩光滑的表面刮下一層來。
她驚吓着擡頭,對上昆鈞笑吟吟的臉。
“鐘離先生的那塊,他自收好。這塊是給你的,小貓,我看你對礦石也很感興趣還很有品位,也給你留個紀念吧。”
貓回頭看看鐘離,見他颔首,才對昆鈞“喵”了一聲,将水晶籠在爪下。
昆鈞笑着也摸了一下她的頭,她沒有拒絕。
“謝謝你也願意收下。”
昆鈞看大家要休息,便提出四處摸摸石頭,聽派蒙感歎他真是喜歡石頭,肯定地應道,礦石是大地的結晶,時間的沉澱,讓他覺得安心。
他看到鐘離先生的貓也應和地點頭,不禁心生憐愛,又上前揉了一把貓頭。
派蒙無語,小小聲嘀咕:“昆鈞是和大地的結晶、時間的沉澱在一起安心,你是和美味的食物在一起安心吧。”
旅行者伸出一根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派蒙捂住嘴。
昆鈞疑惑轉頭,沒聽清派蒙說什麼,隻看到她對着他笑,便也回了一個笑容轉過來。
“我看到你就覺得很親切,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你隻是一隻貓,我卻覺得你與我有什麼相同之處。”
他仔細端詳了眼前的貓,可怎麼看,這也隻不過是一隻格外好看了些的貓而已。
“你有澄明的雙眼和靈捷的雙足,還有獨立而自由的靈魂,那我就祝願你,能夠從心所願,看到不同的風景,去往不同的地方吧。”
他認真地伸出手,握了握貓爪,在幼貓明亮目光的注視中,起身走開了。
幾人目送他走到遠處,派蒙小聲說:“怎麼覺得他也奇奇怪怪的。“
“這且不提,旅行者,你對‘鎮龍石’有什麼印象嗎?“
旅行者和派蒙都表示,若非昆鈞提及,她們都對鎮龍石毫無所知。
鐘離向她們解釋了鎮龍石的由來和昆鈞的異樣,而瑟瑟也有了新的線索和疑惑。
——小女孩、昆鈞、若陀龍王……不管是什麼,希望前方能有一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