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笑聲轟然襲來,林啼出色的面龐猛地漲紅,他左右快速看了一圈笑他的人群。
良好的教養讓他罵不出一句話,心裡卻惱怒至極。
“铮——”的一聲。
劍入劍鞘,沈霧輕輕揚起,身後有人恭敬過來将其收走。
她環着手臂,姿态并不那麼美觀,可她做起來别有味道。
東盛的校徽冷硬,标準的佩戴在擊劍服的胸前,更襯托的她齊劉海松軟服帖,烏黑的發絲。
——沈霧的頭發是常年保養的,卻沒有做過任何的造型,素日裡隻做修剪。
那是典型的黑長直。
她如漫畫中外表冷豔、實際心底惡劣的角色無什差别。
“林家,有兩個孩子對吧。”
林啼唇角扯動一下,原本氣憤起伏洶湧的胸脯也平複了下來,“看來是想起來了,真是目中無人的狂妄。”他不屑的哼笑出聲,輕輕甩動擊劍,“是啊,我們家隻有兩個孩子,不像有些人家孩子多到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每一個的母親都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傳統不一樣?”林啼哈哈笑出聲,鄙夷的評價:“風流的家族。”
對面這樣大膽的譏諷,在座的許多人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沈霧隻是看起來好脾氣而已,實則——
這個轉校生膽子也太大了!!
沈霧先是驚訝的笑,又收起。
“啪——”
清脆的耳光音。
林啼側正臉龐,嘴角淌出鮮血,他有一瞬的懵,雖然心裡清楚這女人邪門,看起來纖細實則力氣很大,身手也很好…但是力氣大到能一巴掌差點把他扇個踉跄也是夠離譜的。
……靠,還好他定力好。
“嘴上嚣張,身體卻很誠實。”沈霧的目光冷冰冰,譏諷問:“即便我放慢了動作,你知道我要抽你,但你敢反抗和躲避嗎?”
林啼沒有說話,緊繃着一張臉盯着她看。
沈霧說的是是實話,她想要打誰,沒有人敢躲避和反抗。
“以一隻手作為代價,林家居然還沒有學乖。”沈霧想起來都覺得晦氣“看來林家的孩子都是一個脾氣,隻會在口舌上呈是非,本小姐不過擡一擡手指碾一下,看起來巍峨的東西便不堪一擊的碎掉了。”
“幾次三番上來送菜,你是不想活了嗎?”沈霧可笑的問。
明明她比自己矮上一頭,通身的氣勢高漲如不可侵犯的危險之物。
林啼呼吸急促,他好幾次動唇,像是不知道該先說什麼,又或許正因為有太多話想說。
一個沖動之下,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做了什麼,隻記得許多人蜂窩而上沖他過來,而沈霧冷冷的、遠遠地欣賞他的狼狽。
落日的餘晖傾灑一片。
一級警司帶領一隊人馬将現場的情形穩住,打頭的林聽身形颀長,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的氣質讓他有着一股難言的魅力。
不知看到了什麼,他抿唇停下腳步。
警司順着看過去,是東盛的代理們在一處說話,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姿态謙和的說着話,不知道對面的齊劉海黑長直女生說了什麼,最為年長的代理臉色一白,慌忙點頭,掏出手帕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東盛到底也是霧小姐的地盤,在這裡我們也讨不到好…”警司低聲說,“當務之急,林少爺還是先把二少爺帶回家去。”
林聽偏頭面色難看,頓了兩秒他才平緩心緒,“麻煩戍警司了。”
戍警司點頭,說不妨事。
話落,他不可抑止的低下眼睛瞥了一眼林聽的右手。
手背上有一道顯眼的傷疤。
戍警司又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齊劉海黑長直女生,心下啧啧然。
穿過沐浴着落日餘晖的長廊,林聽看到了東盛最中心的聖母石像。兩年前就是在這裡,他的右手再也不能進行擊劍活動。
讓幾個代理滾蛋,沈霧煩躁的翻了個白眼,目光一瞥看到了個熟悉的背影。
沈徽也看見了,“小姐,是戍警司和林聽少爺。”
沈霧有點感慨,“林聽啊。”
說實話,林聽是沈霧見過的長相最為優異出色的男人,若說晝司是古歐神話中的愛神丘比特,林聽一定就是沉默卻善良的月神,月亮高高懸挂天邊隻可遠觀,他高貴華美,清冷卻又動人。
林啼學林聽,卻隻能學個皮毛,因為他的内心燥熱,在怎麼裝的清澈斐然,都裹着一股洶湧的岩漿,小表情各有各樣的傲氣和幼稚。
林聽這樣一個脾性和外貌完美的男人,難怪能成為一本漫畫世界的男主角。
——這是一個沈霧已經得罪過的男主角。
兩年前沈霧喜歡他,多次示好,林聽并不領情。彼時他的确天之驕子一般,直言自己喜歡溫柔有内涵的女人,對沈霧這個類型的不感冒。
沈霧是什麼人?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她非要試試不可,那時候僞裝的不到家,任性霸道,所以對他做過一些類似于死纏爛打的事情。
林聽也年輕氣盛,出言不遜過兩次,沈霧隻是喜歡他的皮囊,哪裡能聽别人攻殲自己?當場就翻臉了。
兩人劍拔弩張的比試擊劍,重劍比尋常的劍都重些,林聽被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