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得的眼神林聽再熟悉不過,就像是在看一盆好看的花、一副頗具藝術性的畫,而這些東西即将被她統統拍下買回家,所以她笑盈盈的眼眸裡還帶着溢于言表的雀躍。
從前,她也很愛用這種眼神看他,他從前一見到她這樣就憤怒,因為感覺不到被她尊重,難道他隻是什麼一盆花或者一幅畫嗎?
沈霧就是被寵壞的小孩,做什麼都覺得理所當然。
無神集團雖然厲害,可天行地産也不差,他之所以放任林啼到東盛來,隻是因為天行地産最接近有一個項目已經接洽了将近一年,他實在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導緻整個家族的地位受影響。
暫且順從沈霧一段時間沒什麼不好,等事情敲定,立即将林啼送回國外也就是了。
沈霧對林聽心裡的打算全然不知,就算知道也嗤之以鼻,她一邊欣賞林聽的美貌一邊吃飯,吃的嘎嘎香。
兩人用完晚餐,有專人帶領林聽去洗澡準備。
林聽覺得自己實在無法接受這種事情,就這樣草率和公事公辦,這些傭人的态度也稀松平常,雖然恭恭敬敬卻也稱不上什麼溫和友善。
浴池很大,煙霧缭繞,碧波蕩漾的睡眠飄蕩着些許花瓣,是大多數情況下女性會喜歡的東西。
林聽本能蹙眉,“花瓣撤下吧。”
傭人站着沒動,禮貌的請示,“玫瑰花香是霧小姐鐘愛的,确定要撤下嗎?”
林聽動作一頓,直接失語。
這傭人是想要他讨好沈霧,目的太明顯了。
林聽面不改色,踏進浴池中,沒再說什麼撤下不撤下的話。
剛進去,林聽就在腳踏的扶手邊看到一隻卡通水杯。
他輕蹙眉頭拿起來細看。
水杯通體白色,刻畫着淡藍色的條紋,手托和杯邊沿駕着一隻玉桂狗的形象。
“啊,這個是——”傭人快速把水杯收走,他一臉的尴尬,“奇怪,今天早晨收拾的時候還沒有。”他趕緊道歉,“浴池是很幹淨的,林少爺,每天都有人專門清理打掃,池子裡的水甚至可以直接飲用!”
“能不能拜托您不要告訴沈徽姐,不然她會罰我的,拜托了!”
林聽扯起唇角,示意那個杯子,“那是誰的杯子。”
“是……”傭人略有猶豫,他看了一眼林聽的臉色,放低聲音回答,“是晝司少爺的。”
林聽隻覺得荒謬,這份荒謬讓他驟然失笑,他也确實笑出聲了,雖然很短暫,隻有兩秒鐘。
不用想,昨夜是晝司在這裡。
他的外表看起來溫柔聽話,似乎很好說話也沒什麼心眼。
——他知道他今晚會到沈家莊園來?
“林少爺?”
“我知道了,不會說的。”林聽冷冷的驅逐,“你出去吧。”
傭人應聲退下。
浴室隻剩下林聽一人,左上角播放着舒緩的鋼琴曲,卻撫不平他的心緒。
溫熱的水彌漫在腰身之下,林聽也感覺不到溫暖。
他隻能暗自警醒自己,沈霧雖美,但…切勿沉浸其中。
林聽準備妥當,推門進去,傭人正在給沈霧将面膜取下,她舒服的躺在沙發上,身側立着一位西裝革履的人在說話。
“……股東大會上,大少爺的提議被否決,巡總結束後跟白總一起去13樓洗浴大約一個半小時,其中——”
聽到開門聲,男人的話戛然而止,側頭看過來。
林聽客氣與其點頭,“打擾了嗎?”
聽起來,是在了無神集團裡的私事,最起碼是股東們之間的事情,沈霧竟然安插的有釘子在集團内部麼,連開完會誰去了哪裡都一清二楚。
她似乎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随意和荒誕。
沈霧擺了擺手,讓男人離去。
“是洗浴池裡有什麼吸引了學長的主意嗎,以至于這麼久才出來。”沈霧趴在沙發背上,“我都的差點睡着。”
“久等了。”林聽還做不到坦然說這句話,他略有些說不出口的尴尬,好歹維持着面色如常了。
房間裡隻剩下兩個人,林聽走到沈霧身邊坐下,眼尖的瞥見小幾上擺着切好的水果,被挑出來丢掉的有好幾片蓮霧切片,他試着找話題,“不喜歡吃吃蓮霧嗎?”
“啊?”沈霧看了一眼才知道他再說什麼,“還行吧,今天的不甜,很難吃。”
說罷,沈霧不客氣的上手觸碰林聽的臉龐,将他移開的視線也拉了回來,“什麼蓮霧不蓮霧,我在你眼前你還要看别的?”
真是霸道的話。
林聽這一瞬有些不知道把手放哪裡,“沈霧,起碼要先——”
‘互相了解,說說話’這句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吞沒在唇齒之間。
林聽瞳孔驟然放大,不自在的手指蜷縮而僵硬,來自沈霧的氣息鋪天蓋地的侵襲而來,和她的腳一樣的香,用的應該是同一種香膏……
沈霧也并不會接吻,吻得輕且淺,毫無章法,如同對一切好奇的孩童,啃咬他的唇瓣片刻,好像就覺得沒滋沒味,奇怪的眨眨眼睛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