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我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回來一趟”
“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愛蹲下身,用反轉術式給燙得滿地打滾的野槌治療。
“噢,野槌,你真是一坨大便~”她捧着野槌的腦袋,将它短小的尾巴盤起來,“笨笨的烤腸~黑椒牛柳三明治~偉大的墨西哥佛羅倫薩跳蛛~壞狗狗↘”
聽到最後一個詞,野槌生氣地扭過身子。愛哈哈大笑,推推它身上的肉。
“去玩吧,咒靈也好,咒術師也好,吃到肚子裡就算你的哦。我先回去找小憐美啦~”
野槌不理它,鑽開泥土,氣鼓鼓地遁地跑走了。
另一邊,歐陽蘭和灰原乘在飛光上,比起慶幸自己劫後餘生,他們更擔心七海的安危。
“能變成我的模樣,她一定見過七海了。”歐陽蘭分析道,“我們在野槌蛇肚子裡的時候沒碰到他,七海有可能還活着。”
她再一次放飛咒力小鳥四散搜尋。
先前感知到的帳消失了,但并不意味的危險解除。有思維會說話的特級咒靈實力遠超普通特級,以她目前的實力無法祓除。
“歐陽……”灰原有些局促,“你還好嗎,你的臉色很差。”
“我……”歐陽蘭憋着一口氣,頑強道,“我還好。灰原别怕,我一定會找到七海,帶你們安全離開。”
“小心!”灰原把歐陽蘭拉到懷裡,赤手空拳地迎上偷襲的蛇頭,蛇牙牢牢嵌在他的血肉裡。
歐陽蘭暗道不好,一邊用反轉術式幫灰原解除毒素,一邊支起護盾。
蛇槌咒靈高高躍起,想故技重施将他們吞進肚子裡,礙于護盾龐大堅硬,在空中它不好下口,便更改動作,将它撞回到地面上。
歐陽蘭将灰原護在懷裡,兩人狠狠摔在地面上,翻滾了好一會兒,撞在一棵結實的大樹下才停住。
這次的蛇毒非比尋常,即便反轉術式已經第一時間運轉,灰原的面色越來越紫,呼吸微弱,心髒幾乎停跳。
歐陽蘭先把毒血吸出,心肺複蘇和人工呼吸輪番上陣,才堪堪将他從死亡線上拉回。
但蛇槌咒靈追殺在後,她騰不出充足的時間給他治療。
必須速戰速決。
先前放飛的咒力小鳥傳回訊息,山裡沒有七海蹤迹。這算一個好消息,意味着歐陽蘭可以放手一搏。
先前并不是沒有試過這一招,但龐大的計算量和維持咒力的精細操作每一次都讓她大腦CPU崩潰。她向五條悟請教過訣竅,但一邊讓大腦崩潰一邊用反轉術式治療,無異于一邊死一邊活,純靠薛定谔的生命來維持技能效果。
現下命都快沒了,也顧不上那麼多。
她的創造源于“編織”,将一維的線條交叉折疊構成三維的實物。
可以是一隻鳥、一朵花、一陣風,也可以是一座神龛、一群跪拜的信徒、一輪高懸的血月。
場景由她構建,規則由她書寫,在此方天地,她就是唯一的神。
“領域展開——”她的聲音微弱,還有些顫抖,但領域範圍籠罩整座山,硬是将白日扭轉成黑夜。
野槌智商不足,它僅知道天黑了,不知道天黑意味着什麼。
它看到一群人圍着神龛虔誠跪拜,回味起産土神黏糊糊糯叽叽咬起來帶點“嘎吱”的口感,不由得口水流下來。
它盤在神龛上,收斂自己的氣息,以弱小的姿态挑釁神龛的擁有者。
這是愛教它的狩獵技巧,它學得很好。如果它再聰明一點,就會發現這群信徒四肢短小,更像猴子,臉部胡亂地貼了幾個五官,十分拟人。
有人怨毒地唱着什麼,信徒們一擁而上,圍繞在它身邊,高呼“山君顯靈”。沖天的惡意勾得它食指大動,等不及神龛的主人下場,它先自助吃了個爽。
山中偶有虎嘯聲傳來,蛇槌咒靈沉浸在美味中不可自拔。口中的食物越來越香,攀在它身上的信徒越來越多。
它感受到更強大的咒靈靠近,但它直不起身子,更别說逃走。虎爪輕松地穿過蛇皮,将它釘死在地面上。
山君大快朵頤,不管是信徒還是咒靈,帶有倒刺的舌頭一卷,無差别進食。暗紫色的血液順着皮毛滴落在地上,它将貪婪的目光放在了神身後的少年身上。
神拒絕了它。
琵琶铮的一聲發出驅逐的訊号,它忌憚地往後退,又是一聲更有力的威脅,它不情不願地躍入山林中,把白日歸還。
歐陽蘭冷汗涔涔,全靠琵琶撐着才勉強坐着。
手機是個好東西,但先前被野槌咒靈撞下飛光、從坡上滾到坡下的時候就摔壞了。
咒力所剩無幾,援軍遙遙無期,即便如此,她也必須将灰原帶回去。
歐陽蘭重新召喚出飛光,又做了跟粗繩把灰原綁到背上。爬上飛光,緩緩升空。灰原就壓在身上,她不敢亂動,更不能休息,指甲一遍一遍掐在胳膊上,靠疼痛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