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天才,有一種同學,叫學神。
正當我也有一丢丢成為别人口中“天才”和“學神”想法的時候,左一個五條悟,右一個征十郎,完美平衡我的心理誤差。
區區夏油傑算什麼。
總榜下來,夏油君拿到了當之無愧的第一,意外的是總榜第二居然是我。
我感覺有個萬年老二的章快要蓋到我身上了。
老二啊……
老二呢。
可怕,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總之,我繼續按部就班地學習,然後沒想到次次考試第一的夏油君偏離了人生航道——剛過了一個學期,夏油傑就退班了。
不僅退班,他還休學了,聽說去學武術了。
啊這。
他莫不是遇到了給乞丐送飯的時候獲贈了一本《如來神掌》?*1
又或者發現了一口穿越時空的井?*2
但不管是他去練就神功還是純粹中二期退學流穿越異世界,都影響不了我參加考試的。
天塌下來都不能影響我考試。
我們升學考試講的就是一個風雨無阻!
上次我考初中的時候,隻有五條悟一個人來跟我慶祝,這次我考高中,慶祝的人就多了,赤司拉上我進他們奇迹時代的慶祝活動,前任隊長請客,我和黑子以一種“吃完這頓沒下頓”的末日幹飯美學,痛痛快快吃了頓海鮮大餐,平時吃不到的、舍不得吃的都吃了個猖狂。
“這可是遠月畢業生開的餐廳。”赤司給我夾了個帝王蟹的蟹腿,“味道還可以吧?”
我:“遠月?”
恕我無知,可聽起來好像很牛的樣子。
也不知道我疑惑的樣子哪裡逗笑了赤司,他笑得挺開心的,“是專門的料理學校,能在那裡出來的畢業生都有自己擅長的料理。”
“哇哦!”
聽起來确實很厲害的樣子——直到我看到了最後的結賬單。
我尚未參透遠月畢業生到底有多厲害,就深刻感受到了遠月畢業生的餐廳一定很貴這個道理,然後迅速認清我和這些傳說中的“遠月畢業生”都沒什麼緣分的未來。
而且悄咪-咪地說:我覺得大阪燒也很不錯啊!
貧富皆可,老少鹹宜。
貴有貴的好吃,便宜也有便宜的快樂。
可能是吃得太快樂,樂極生悲閃現,我剛回到五條家換好衣服,就接到了家主召見的信息。
來傳話的是個配了刀的男人,長發束在腦後,穿着傳統的白色條紋小袖和黑袴,作武士裝扮,看表姐他們的态度,似乎地位也不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我被叫出來開始,這位看不見眼睛的護衛似乎打量了我好幾眼。
我愣了幾秒,餘光看了眼表姐一家,他們低眉順眼沒有一個看我的,确認被叫去的隻有我一個。
我趕緊又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翻來覆去發現自己最體面的居然是校服,正猶豫時,表姐滿臉不情願地給我送了一套新的和服來。
一看就知道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不過和服嘛,穿法可以掩蓋很多不合适,和我表姐身高相差無幾,問題不大。
我跟着眯眯眼的武士走,走出家門的時候還聽見表姐他們松了口氣。
松氣的聲音太大了,連我都聽到,我相信前面這位也肯定聽到了。
我們很默契地假裝什麼都沒發現就是了。
他在前面走,我跟在後頭,默默地認路。
來的時候有人引路,回去的時候可沒有。
我認路的本事實在不怎麼樣,他走得又快,一路上沒遇見什麼人,沒過多久我就徹底記不清了。
這到底是要去哪裡……
繞了個九拐十八彎之後,總算到了目的地,歲松院。
我:?
這裡得說明一下五條家聚居地的構成了。
雖明面上沒有建成本丸的樣子,但實際上整個五條家就是以本丸、二至丸、三之丸的結構建起來的,以類似天守閣的五層建築為中心,一圈圈往外擴建,家主大人辦公和居住的地方就在那中心前的院落裡,相當于本丸的“禦殿”。
當然,叫是不會這麼叫的,這座宅子叫歲松院,讓我很自然地想起《論語》那句“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處。
作為五條家的中心,五條家族地三個大門都有路直通歲松院,也就是說,隻要我們走到大路上就可以一路直走到歲松院,然而剛才我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小路,繞了一大圈,繞到了歲松院的後門。
這就是傳說中的秘密召見嗎?
這還是我第一次走進這個五條家中心。
從後門進去,穿過廚房出入采購的小門和倉庫,繞過中心庭院的回廊,護衛停在了一扇障子門前。
我近距離見過五條家家主有且僅有一次,就是他帶五條悟去族學那次,混在一堆五條家的小蘿蔔頭裡。我不知道他真實年紀,他外表看上去不過三四十歲的樣子,一身儒雅穩重,都不像個咒術師,反倒拿起書就能上講台的文化人。
現在也是如此。
家主五條誠所在的房間窗戶正對庭院,房間内沒有放置桌椅,隻有一四方茶幾,上面擺着天青色的茶壺和茶杯,五條家的家主五條誠正倚在窗邊賞庭院雪景,沒有開燈的室内,被窗外投射進來的光拉出短短的影子,倒顯出幾分恬靜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