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裡貓氣。
“進來吧,我要關窗了。”
我這麼說,五條悟就帶着一身寒氣跳進來了。
又穿那麼少。
這家夥要是貓的話,得是長毛貓吧,緬因西森挪森那種,自帶三層毛,冬天才是他的快樂季節。
他安靜了好一會,看着我把便當都吃完了,才蹭過來。
“喏,給你。”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單獨包裝的草莓大福。
我:???
“你從哪裡掏出來的?”
可能是我的懷疑的語氣太明顯了,五條悟哼唧地說:“多啦的口袋裡。”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這家夥隻有三歲嗎?
他一路跑來肯定又蹦又跳的,剛剛還一下倒翻下來,到底怎麼保持這個大福完整無缺的?
世界之謎。
有問題就是咒術。
我一看這個大福,就知道五條悟肯定知道了我下午和五條誠說的話。
“幹嘛突然給我-草莓大福?”
五條悟繼續哼唧:“就想給你帶了,幹嘛,不行嗎!”
這家夥,真是幼稚得要死。
小時候他明知道我饞,就故意把他的甜點帶過來我面前吃,就等着我開口要,因為我嘴硬,他才覺得這遊戲沒意思了。
他對自己嘴裡的甜點都保持一種摳門的狀态,六眼和無下限讓他的胃永遠像個無底洞,甜食他吃多少都不夠,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過了五歲就沒有了飽腹感,所以也護食護得像隻野生動物。
因此,要得到五條大爺省下的口糧,可是很不容易的。
這種食物的分享裡面,還帶着“老子賞給你”、“今天也要開心”之類的傲嬌氣息。
今天的草莓大福裡,大概還有“我們要繼續做朋友”的意思。
“既然是草莓大福,那就沒辦法了。”我笑眯眯地重複了一句今天對家主大人說的話。
五條悟嚷嚷:“是五條大人沒辦法了。”
“是、是,謝謝五條大人。”
“哼!”
他看我小心地打開包裝,戴上一次性手套,近乎虔誠的把草莓大福吃掉。
說來奇怪,五條悟每次當來的草莓大福都不太一樣,上次的餡料是奶油、草莓和紅豆,這次是草莓混合了芋泥和豆沙,口感絲滑,甜而不膩。
我小小地感歎:“超好吃的。”
五條悟又哼了一聲。
這聲哼唧裡面我又聽見了他那挺胸叉腰,昂首朝天的味道。
我吃着大福,懶得和他計較。
五條悟盤腿坐在榻榻米上,耐心地看我吃完,突然問道:“你讀書還有錢嗎?”
“高中肯定沒問題的,大學再說。”
其實我也沒想好學費問題怎麼解決,隻是倔強地不想低頭。
要是這就朝五條家低頭,感覺未來就要完蛋了。
還不如當個萬年老二。
東大的學費我查過,入學費要差不多三十萬円,每年的學費要五十幾萬円,不算生活費,我首先得存個三百萬円。如果是我的老專業法學就更貴,每年學費要八十多萬,醫學學費沒那麼高,可東大的醫學部是六年制的,意味着要多交兩年的學費。*1
一筆巨款。
這還是公立學校,要是考上私立大學,這個費用還能翻上幾倍。
而大學生向來是廉價勞動力,兼職打工的時薪不過1000円左右,每個星期還有時長限制,頂多能覆蓋生活費,也是緊巴巴的。
學生貸款也不是不可以,但島國的學生貸款并沒有低息優惠,我上大學的時候應該沒到成年,那擔保就得找監護人,還不如找家主大人資助呢。
想想就夠嗆的。
“不夠的話問我要吧。”五條悟說。
我看向他,他别過臉說:“你以後還給我就好了。”
我笑眯眯地說:“到時候再說好了。”
我直接答應,也沒有咬死拒絕。
從本心上來說,我是不想借錢,尤其是借朋友的錢。
除了五條悟,我相信我開口的話,小征也很願意慷慨解囊,然而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也不希望和他們的友誼之間摻雜進錢。
一旦有了債務關系,我們的感情就不能回到從前了。
可能他們可以,但我也不能保證背上了幾百萬円欠債之後,我對他們的态度能一如往昔。
起碼我再怼五條悟,就不能那麼理直氣壯了。
這可不行,再給我幾百萬円都不行。
一億円的話,還可以考慮考慮。
而且我也不覺得五條誠跟我說清楚之後,會不盯着五條悟的賬戶。
那好歹是坐穩了五條家家主大人位置的人,要尊重别人的智商。
小征也是同樣的道理。
所以學費,還得自己想辦法。
有什麼沒有寫在刑法上的方法,能一年淨賺一百萬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