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清雲郡主因為要給新逝的端娴皇後抄寫佛經而不能出門，再看燕長甯照樣不受拘束地到處遊玩，甯婉兒就忿忿不平。

不過她也沒有蠢到與燕長甯直接對上，隻掩嘴作驚訝狀：“原來瑤樂郡主也在，皇上不是才下令讓宗氏女眷替先皇後娘娘抄寫經文了麼？郡主怎麼……”

小女兒家的這點伎倆在燕長甯眼中根本不夠看的，不就是拐彎抹角地給她扣上不敬聖旨不尊先後的帽子麼？

“甯姑娘耳目真是靈通，本郡主都沒有收到皇伯父的旨意，甯姑娘就先知道了。也許皇伯父覺得本郡主的性情不夠沉穩，不堪擔起為皇伯母抄寫經書的重任，是以才未給本郡主下旨，本郡主實在遺憾不已。

甯姑娘靜淑賢雅，才名遠播，又習了一手的好字，若甯姑娘願意幫本郡主補了這份缺憾，本郡主定當感激不盡。”

甯婉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沒想到燕長甯這個平時隻會動粗的草包嘴皮子功夫也厲害起來了，說她耳目靈通，不就是說她好打聽？這對未出嫁的女子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名聲。

她能拿與清雲郡主交好，從清雲郡主那兒得到的消息來反駁燕長甯，卻不能公然拒絕燕長甯讓她為端娴皇後抄寫經文的意圖，否則不敬的罪過就要落在她身上了。

甯婉兒心裡跟怄了血一樣，偏偏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蒙郡主不棄，我自然是願意的。”

纨绔少年們聽郡主老大三言兩語就将她治住了，心裡紛紛痛快得不得了，忍不住為燕長甯豎起了大拇指。

見衆人似乎都将地上那對可憐的母子給忘了，許如夢柔聲道：“郡主，雖然不知這對母子有何沖撞了你的地方，可有什麼事不妨先讓他們起來再說。”

同樣都有才女的美名，許如夢比甯婉兒要柔和得多，一身的清靈宛若開在空谷的幽蘭，溫柔沁心。

可落在燕長甯耳中就不大中聽了，雖未明說她恃強淩弱，可意思隻多不少。

纨绔們最大的優點就是講義氣，聽到許如夢污蔑燕長甯，遠比污蔑自己還要生氣。

“呵，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大逼她下跪了？”

“還是才女呢，半點兒明辨是非的眼力都沒有，才名是騙出來的吧！”

“瞎說！明明是被吹捧出來的！”

“哈哈！”

許如夢唇邊的笑容微頓。

“你們……”甯婉兒見他們對許如夢無禮，剛剛獨自受創的情緒有些撫平，但面上還是挂着薄怒。

“那不是許姑娘她們麼？那些纨绔都在笑什麼？”

宋垚和榮珏今天約好出來去戲園子看戲，誰料到會看見許姑娘和甯姑娘被一群纨绔給纏上了。

宋垚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當中那個神色隐忍的溫柔女子，忍不住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