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月事結束的時候,宮中籌備已久的秋宴終于要來了。
秋乃豐收之季,初秋時分的秋宴不僅是單純的皇家與臣子同樂的盛宴,也是各部向承安帝展示地方規劃的重要朝會。
邊境将領也會攜部分軍士在此時回朝,接受承安帝的檢閱與犒賞。
面對這個前不久還參與了籌備的宴會,雖然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環,阿玉的心情仍有些複雜。
裴臻同阿玉表明過此次秋宴會攜她同往。
出席不同于籌備,阿玉有心想讓身邊人為她補充些外朝知識,讓她不至于到了現場誰也不認識。
但應绮等人也久居深宮,對朝中之事所知甚少。
“娘娘,何不直接向殿下請教?”應绮問。
阿玉搖了搖頭:“殿下處理政事頗為繁忙,我怎好用這些小事打擾他。”
“玉兒怎知是打擾?”裴臻在殿外聽到了她們的對話,踏入栖鸾殿的前廳。
“殿下,您怎麼來了。”阿玉起身行禮。
“孤此時并不繁忙,正欲尋玉兒小憩。”
裴臻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同此刻太陽偏西落下的暖陽一般,輕盈得讓人十分舒适。
了解裴臻的喜好與習慣,應绮等人不用吩咐,悄悄退了下去。
原本,裴臻是想同阿玉溫存的,初嘗情事不久,這幾日又曠着,他有些想。
可見着阿玉對首次以内命婦的身份出席宮宴的擔憂,他忽然覺得現在單純說說話也不是不行,反正還有晚上。
“玉兒,以後有事便直接遣人來問孤,即使當下無空,孤也不會置之不理,總有休息的時間。”裴臻坐了下來,望向阿玉的目光格外專注。
阿玉給他沏了杯茶,不好意思道:“是妾身淺見薄識,叨擾殿下了。”
“玉兒不用妄自菲薄,若孤也久困于深宮、無法觸及朝政,恐怕連三軍是哪三軍都無從知曉。”裴臻正色道,并不贊同她的話。
聽到這樣的說法,阿玉不由想起從前文葭姑姑教她讀書的時候,曾對她說過:“世人總說讀書對女子而言并無益處,可倘若讀書不是一件好事,世間男子又緣何争着搶着讀書、考取功名呢?”
正是文葭當年的教誨,讓她從書籍中有幸窺得一角外面的世界。
她不禁誠摯地笑道:“殿下,大魏有您這樣的儲君,是臣民的榮幸。”
“怎麼還恭維上孤了,孤與你說說此次秋宴要注意的事。”裴臻捏了捏她的鼻尖。
“好……殿下莫要逗妾身。”阿玉微微臉紅。
“此次秋宴,父皇會重點犒賞西北軍士,你前幾日見過的,孤的表兄,便是此番最受矚目的将士。”裴臻道。
即使在深宮,阿玉也聽聞過衛國公世子的少年英姿與功績。
世子十七歲時便能獨自帶兵,二十歲時更是于陣中生擒齊國皇子,攜西北軍一舉收複了邊境的三座城鎮。
是衛國公府掌管的西北軍趕走了齊國鐵騎,令其至今龜縮于西南一側。
“與他同行的,還有平西侯一家,平西侯亦是大魏武将中的中流砥柱。”裴臻繼續道。
阿玉将這些默默記在心中,接着又問了一件緊要的:“殿下,不知到時妾身是坐在女眷區,還是?”
“你随孤同席便是,朝臣家中的女眷有單獨的席面,皇室女眷大多不用。孤沒有正妃,你當随侍在側。”裴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