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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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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是嗎....”程不喜知道她色厲内荏,空口造謠的東西也敢往外說,真當沒王法了,朝她傍近兩步,面頰一如既往的冰雪冷沉:“那以後我要是再聽到這方面的謠言,這段沉默的視頻就是你日後進局子的證據,怎麼樣?”

肖穎穎頓時慌了,沒想到看起來很好欺負的人強勢起來竟然不循辭色,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沖程不喜大喊:“拽什麼!”

她今天原本要和園區的富二代男友約會,精心打扮了一下午,結果男友臨時要趕飛機出差,她憋着一肚子怨氣打車回來,在校門口撞見程不喜從一輛奧迪車裡下來——奧迪車也分高低貴賤。

牌照京A打頭是其一,車款式是其二,兩者乍一看還算正常,可3個3連在一塊兒的純數字牌照就未免顯得車主人的身份有些耐人尋味了。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唯一可能就是她傍上大款了,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

“哎你去哪?”管謙茹試圖拉住肖穎穎。

“要你管!”

“今兒有宿管查房,這麼晚了,你...”

回應她的隻有摔得震天響的門和灰溜溜離開寝室的胡蝶。

寝室少了兩個大喇叭,瞬間清淨了。

高雅缤目睹全過程,搖搖頭,發出玩味的冷笑,“原來輸人又輸陣是這個意思啊。”

後又眨巴眨巴眼瞥向程不喜,不知是欣賞還是别的什麼,總之對她的表現挺意外的。

好像這三年來第一次認識她。

--

那天晚上肖穎穎徹夜未歸,馮源也心虛地早早上床,隻字不再提那事。

不知道是不是在車裡睡過一陣的緣故,程不喜翻來覆去睡不着,很精神,但思緒又很混亂。

好不容易踩着淩晨兩點多的指針睡着,又夢到了小時候。

那場夢也和車有關。

她剛來陸家那會兒還很小,八歲多點,正是上小學的年紀,最初陸夫人給她安排的是一所私立的貴族小學,三年級下學期才轉去附小。

貴族學校裡的攀比風氣比較盛行,少爺公主出行接送那都是一水兒的豪車。

程不喜長得不錯,性格也好,漂亮内秀不多話,就跟個小吉祥物似的,不論揣哪都倍兒賞心悅目。在隊伍裡既不會過分打眼搶了女一号風頭,又能使得整支隊伍看上去特别起範兒增面,這倆天然的特性幫助她交到不少朋友。

可惜的是好日子持續沒多久,某天,當那些所謂的好朋友發現校門口接送她的車是一輛特别普通的大衆後,對她的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轉彎。

陸庭洲從小接受精英教育,早早就有了掌舵者的風範,在教養比他年幼的妹妹方面和他爸的理念較為一緻,陸思雨這麼個前車之鑒擺在那兒,過度溺愛和富養的下場并不都好,為了防止養成第二個陸思雨,于是輪到程不喜時相對收束,吃穿用度什麼的都挑好不挑貴。

直到一天傍晚,程不喜放學回來,書包都沒來得及摘,騰騰跑到他面前:“小野哥哥,我想要那個車來接我,粽子車!”

她滿眼急迫,手指着門口的——純血邁巴赫62S,特氣派的亮銀色,還是四個7的豹子号。

那是土豪舅舅的專車,車長超過6米,上的還是黃牌兒,據說當年這輛車北京城能買幾套房。白家家大業大,白女士是家裡唯一的千金,父兄常年霸占胡潤富豪榜前幾,“流水的商賈,鐵打的白家”,那是真金白銀的大家閨秀,金字塔頂端的豪門,什麼A幾資産的家庭在她面前看都不夠看的。

細數這麼多天,這還是乖巧聽話的幼妹第一次張口提要求,從前即便是用陸父淘汰下來N年的那輛舊淩志接送,也歡快得不得了。

雖然是淩志,舊得不能再舊,但京AG挂在屁股後頭傻子都知道不好惹,可那些二代小孩兒年紀小隻知道認車标,完全不懂車牌的含金量,同樣也不曉得每天接送她的大衆,是大衆輝騰——那可一點兒不普通,趁幾百萬的豪車。

陸庭洲敏銳察覺到什麼,嚴肅問她:“為什麼一定要那輛車?”

程不喜慫包一個,但為了能交到更多的朋友,豁出去了,乞乞縮縮地說:“我就要....”

觸及到兄長嚴肅的目光,更加重她的反骨。

“我就要!”

白女士财大氣粗,這還不簡單呐?大掌一揮:“老梁,明兒用車庫裡最貴的那輛車接送。”

可是沒想到陸庭洲直接拒絕了:“不可以。”

“才這麼小,就知道攀比。”

“這幾天都給我乘公交車。”

程不喜傻了。

不僅沒要到心心念念的豪華轎車,居然大打折扣,出門隻能坐公交!換誰誰受得了。

陸庭洲不像父母那樣會心軟,他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天王老子來了不帶改的。

程不喜那天嚎啕大哭,說要和大哥絕交,陸庭洲繃着下颚,随她鬧。

鬧情緒鬧了有七八天兒,打雷閃電就老實了。

夜裡抱着枕頭可憐巴巴地敲響大哥的房門。

“怎麼了?”陸庭洲将她渾身上下掃了個遍,确保不是挨欺負了。大概是跑得匆忙,一隻鞋還跑丢了,睡衣也松松垮垮的像是陸思雨穿剩下不要的。他剛洗完澡,穿着睡袍,頭發随意抓了兩把支棱着,燈下閃着濕氣。袍子是十分雅緻的灰色,襯得整個人慵懶又貴氣。

“打雷,小野哥哥…”她抽抽搭搭要往裡鑽。

陸庭洲目色微顫,喉頭動了動,沒心軟:“自己睡。”

——程不喜就是在叫完這聲哥哥後驚醒的。

天氣陰涼,她愣是睡出一身黏膩的盜汗。

寝室内光線很暗,右下方傳來規律的鼾聲,還有翻身撓癢的動靜。黑暗中她清楚聽見自己沸騰不止的心跳。

年幼的過往一幕幕浮現,像是被人用鑰匙打開了記憶的潘多拉魔盒。而那把秘鑰的主人,就是夢裡她口口聲聲追着喊哥哥的人。

才淩晨6點,她徹底睡不着了。

想去洗把臉清醒一下,起身時手背不小心掃到通訊錄,昨夜打開很久猶豫要不要打給誰,臨到最後也沒打,睡着前還忘記把頁面退出。

這會兒手指不小心碰到,已經撥過去了,是短号1

那邊同樣被長夢騷擾,醒很早,看見來電顯示有片刻的怔忡。酒店的總統套房密不透風,法式高定的布藝幔簾隔絕了外面黎明蒼白的汪洋,清晨的露珠還挂在窗台的綠植上。

他喉底一陣滞澀,但奕奕透亮的眼眸又分明訴說着某種隐秘的興奮和期待,接通後片刻沉寂: “喂?”

等程不喜注意到已為時已晚,對面竟然秒接。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思緒陷入一片空白,後知後覺要說些什麼,動作倉促不小心頭撞到床邊欄,發出一聲痛叫。

那邊:“…”呼吸一凜。

“扣扣,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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