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把喜悅“包裝”成惱怒的口氣，也是仙羽故意的所為。

“師尊是這樣想的嗎？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很抱歉。”司甯說道，“但是，即使您的身上發生了這種事，我想應該也與‘收徒’這一步驟關系不大吧。照我看來，大概……單純是因為，您被我‘傳染’得‘智力下降’了，僅此而已。”

聽到司甯這麼直白地說出來的道歉、再配合他那略帶愧疚感的真誠眼神，仙羽實在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如果司甯矢口否認的話，我就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

（但現在，畢竟，司甯已經直接承認他對我造成負面影響了嘛……）

事到如今，仙羽就變得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對話了。

“那怎麼辦啊……”仙羽說道，“難道，你是想讓我模仿你嗎？你希望我對你解釋，你變笨的原因，是因為受到了‘本笨蛋’的‘傳染’的緣故嗎？”

“當然不是啊。”司甯說道，“我隻是……本來已經因為自己是個笨蛋這件事很焦慮了，現在發現自己還影響到了師尊，這就更焦慮了而已。我的願望，就是希望師尊不要因為我太笨而嫌棄我。會把‘笨拙’傳染給師尊，這并不是我的本意。如果這麼做就能心情爽快的話，您可以随意指責我。但是，請不要抛棄我，因為這樣的話，我就沒有生存意義了。”

如此一來，連仙羽的心裡，愧疚感也實在地産生了。

“什麼呀。”仙羽說道，“你這不是在‘道德綁架’我嗎？你都說出這種話了，我怎麼還能指責你呢？算啦，本來就不是你的錯……”

“那……”司甯說道，“師尊不會抛棄我吧？因為我的存在，使得您的智力都跟着下跌了。如果是真的，我豈不是罪大惡極了嗎？如果師尊認為我是這種‘災星’的話，我也無法抵賴。所以，我的願望就是不會因此被師尊抛棄……”

“當然不會啊。”仙羽說道，“難道我們不是‘命運共同體’一樣的關系嗎？如果我和你分開了的話，我可是沒有辦法獨自回去‘天雨村’的哦。但是，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才好，那樣的話，我就生活不下去了。這怎麼能行？所以，我不會抛棄你的。因為，無論是我抛棄你、還是被你抛棄的情況下，我都無法生存啊。”

（這番話怎麼樣？感覺不是很适當，但姑且算是很有可信度吧？）

仙羽說出了自己都半信半疑的話語。

“原來師尊是在擔心這個嗎？”司甯想了想，說道，“别擔心，雖然我們分開的話，師尊可能無法獨自返回‘天雨村’。但是，那裡也不是什麼‘理想的場所’，即使回不去也沒有什麼可惜的哦。”

“隻是回不去‘故鄉’的話，那也許算不得可惜。”仙羽說道，“但是，我是沒辦法在遠離‘天雨村’的地方獨立生存下去的呀。對此，你有什麼頭緒或是建議嗎？”

“有的哦。”司甯說道，“師尊，我們一起去‘更為文明的社會’吧。待在那種地方的話，生活壓力并不高。就算是師尊這樣的人，也能獨立生存下去的。”

（“更為文明的社會”是什麼意思呢？）

“這個……雖然想象不出來你在說什麼，但應該是存在的選項吧。”仙羽說道，“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太想選擇這個做法。因為這樣做的話，就要在‘難以想象的世界’生活了。處于這種情形的話，我會很不安……”

“也是呢。各種意義上說，師尊和那種‘文明的社會’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司甯沉思了一會，說道，“師尊确實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如果師尊這樣的人，竟然到了‘人間煙火的世界’的話，會變成怎樣呢？就連我也難以想象……”

（這番話到底是在贊美我還是貶低我啊？）

仙羽不由得有些迷惑。

“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哦。”仙羽認真地說道，“相反，我非常喜歡吃‘美味的食物’呢。雖然我很喜歡‘新鮮的蔬菜水果’，但是，我明明更喜歡‘精心烹饪過的食物’啊。所以，怎麼能說我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呢？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村姑’啊。”

“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評價，表達的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司甯說道，“我隻是在描述一種罕見的氣質而已。我認為那種氣質和師尊的外表氣質看起來很像、才說師尊‘不食人間煙火’的，并不是真的認為師尊‘不需要吃由煙火所制的食物’的意思。畢竟，缭繞在師尊身上的氛圍，太過于空靈缥缈了。而且，師尊就連聲音也是非常美麗、近乎神性，宛若上元節的月光散落于水面。隻是聽着師尊在說話而已，就會讓我有一種‘感動莫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