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以接受這一現實,仙羽隻是悲痛地說道,“這裡不應該是這樣的地方啊……”
“師尊還是别多想了。”司甯說道,“我們可以在這裡住下來。待上一段時間,過您想要過的理想生活。您覺得怎麼樣?您想要另選一個地方居住嗎?還是住回對應自己原本的家的屋子就好?”
“你說‘住下來’,是什麼意思?”仙羽茫然地問道,“我們就住在這裡不走了嗎?”
“終究是會走的。”司甯說道,“但是,在離開這裡、踏上新旅途之前,我想先與師尊‘休整’一番。這裡就是我們最後的一次‘休整’了。再走下去的話,我們就連可以休息的地方也找不到了……”
“這樣啊……”司甯的話結合現實,實在讓仙羽感到十分莫名、而且難以接受。
仙羽不記得自己之後是怎樣回答司甯的了。
或許,仙羽當時根本就已經喪失心智、怎樣的回答都沒有做出,而隻是随波逐流地依從司甯的安排而已。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陷入這種“因打擊或沖擊過大而失憶”的狀态了。
總之,回過神來,仙羽發現自己已經和司甯在一起、準備度過司甯口中的“最後一次‘休整’”了。
不知什麼時候,仙羽已經被司甯領到了本應是自己家的房屋中。
對眼前的一切,仙羽都感到極不真實。
但幸好,仙羽具備“即使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仍然能按照應該的方式去做”這一基本的常識與習慣。
因此,盡管内心空洞迷惘,仙羽依然機械地做着休息與住宿的準備。
“即使不用我解釋,您也知道這裡就是對應您家的‘那個地方’。”司甯感傷地說道,“雖然這裡已經不是您熟悉的世界了,但這座房屋仍然對您來說最熟悉的地方吧。您要不要把您的家具先放在這裡?在我們離開這裡之前,好好看看它吧。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能看到‘您的家’的機會了。”
(司甯想說的意思是,他想,把這個房屋重新布置成我家原本的樣子,是這樣嗎?)
(雖然很感激他,但如果我們注定要離開的話,似乎也沒有必要這麼折騰吧?)
仙羽對司甯的行為感到有些費解,她也不知道此時怎樣的選擇才是正确的。
“這樣……好嗎?”仙羽不安地問道,“明明是你好不容易才收拾起來的東西,又要重新放回去嗎?”
此時,說“放回去”或許其實也不恰當。
并非是仙羽的家具一開始就放在這裡,經過司甯一段時間的搬運之後,又物歸原主一般地讓它們回到原位,這樣的情形。
司甯的舉動,更像是單純地把物件從此處帶到彼處的“搬家”行為。
但即使是搬家,若是那些從舊家帶來的家具能夠被擺放到這裡的話,仙羽其實依然會因此感到安心的。
但是,仙羽依然不清楚司甯這麼做是否正确。
畢竟,如果不能長住、之後就要離開這裡的話,那麼交給司甯并讓他一直收納在身邊,不是比把物品留在這裡更好嗎?
“是的,必須‘放回去’才行。”司甯的話,打破了仙羽的執念,他說道,“因為,就算不把那些東西放回到這裡,我們也沒有辦法把它們帶到‘世界盡頭’之地的。”
(司甯明明擁有“随身可以攜帶無數東西”這一能力的……)
為什麼在此時,司甯卻表現出了“沒有辦法把它們帶到‘世界盡頭’”這一與過去的做法與能力相矛盾的明顯弱點呢?仙羽對此很不理解。
而且,此時的仙羽依然不明白司甯口中“世界盡頭”的意思。
但由于這幾天見聞的影響,仙羽的世界觀已經與前十八年形成的世界觀截然不同了。
既然是“世界盡頭”這種聽名字就知道巨大的命題,仙羽當然也不敢草率、漫不經心地對待。
“‘世界盡頭’是這麼容易就能到達的地方嗎?”仙羽想了想,這麼問道。
“本來應該是不容易的。但現在變得容易了。‘世界盡頭’雖然是聽起來無比遙遠的地方,但實際上,近在咫尺。”司甯語氣很有些哀傷,他接着又說道,“話說,師尊,我有個問題……如果您有可以選擇‘生活在村中任何一個地方的自由’的話,您會選擇在您的‘家’中居住嗎?”
“我也不确定……但應該不會吧。”仙羽想了想,說道,“如果村中哪裡都可以選的話,那我想選的是‘村子裡最大的房子’。”
為什麼要選擇這裡,連仙羽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因為在旅途中,仙羽已經習慣住在寬敞、空曠的屋子裡的關系吧?
司甯帶着仙羽走了一會兒,指着一座非常巨大的木屋,問道:“您是說這裡嗎?”
那是和旅途中遇到的“安全屋”看似完全不同、卻莫名有一點兒神似的某種特殊建築。
雖然看起來是個二層的小樓,但居然隻是木制的建築物。
而且,這座木屋并不是直接建築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