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陸星璇冷淡回道,這厮定不懷好心,去了還容易給自己惹上一身腥。
陸水林臉登時氣紅,又慶幸幸好此處人不多,不然得被多少人恥笑。
剛想甩袖,沒想到李孟廉湊過來聽到此話,登時大笑道:“陸水林,你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吧,哈哈哈哈哈。”
這聲音惹得衆人紛紛回頭,好奇地望向他們,有的住在縣裡的,瞧人是平日裡總拿鼻孔看人的陸水林,都小聲笑出聲來。
本消失的紅色一下竄上臉來,連着脖子,叫人更覺好玩。
遭此羞辱,陸水林哪還有心思呆在這結交知縣,逃也似地離開,生怕多做一些無端引人發笑的動作。
這番動靜倒是讓宋之真勉強從人群中抽出身來,又舉杯招呼了下欲要上前的學子,表明此時自己的不便。
随即快步走到陸星璇那。
“陸生、李生,可否移步?”宋之真微笑問道,即使一副如沐春風之樣,陸星璇卻總覺其背後有着說不出來的怪異。
許是當官的都這樣罷,陸星璇想着,擡腳同李孟廉出去。
涼風習習,吹散身上熱意,發昏的腦袋瞬時清醒不少。
“敢問宋知縣尋我二人是為何事?”李孟廉試探問道。
宋之真這才露出幾分擔憂,道:“我兒宋遠黛多虧二位送回來,她修養了幾天,身體已有好轉,我想請你們去看看她。”
見宋之真似是有話未盡,陸星璇适才問出:“宋大人可是還有甚麼問題?”
“唉,話已至此,我也不瞞了,黛兒回來後總是一副愁苦模樣,好不讓我和夫人擔心。”
“所以我還想拜托二位問問我兒,那日……為何離開?若二位問出來,日後需要某的話,定當為你們辦妥。”
原來那日宋遠黛是離家出走,陸星璇想到此,與李孟廉互視一眼,看出對方的意思。
“宋知縣言重了,我們和宋娘子既然是好友,去看看她也是應該的。”陸星璇道。
“不過。”陸星璇頓了頓,道:“我們若沒問出個一二三,還請大人勿怪。”
宋之真聽到他們應下,也不在意其他,笑着連連點頭,一掃前面陰霾樣。
約好明日一早後,宋之真又回到宴席,同學子們暢飲,顯然沒了剛才擔心的樣子。
散了宴席,宋之真秘密遣人送他們二人回去。
路上,李孟廉疑惑道:“陸兄明日不是打算回家嗎?難不成看到我的份上,才應了這份差事?”
陸星璇含糊道:“嗯嗯。”
先去解決宋知縣的事,如此還能在其面前留個眼,幫人解決問題也因她實在熱心腸,隻是表現冷淡了罷。
且冬日農活不多,全靠前兩月的囤積,陸星璇再怎麼晚回去,也耽誤不了甚麼。
她想了想回家的路,實在遙遠,但若幫了宋知縣這個忙,萬一他就願意幫忙送她回去呢。
這番想法李孟廉自是不知,隻是當兄弟為他赴湯蹈火。
李孟廉回想自那日一别,總能夢見宋遠黛雪的迷茫模樣,傻傻的,倒是有幾分可愛。
忽地,他拍了拍臉,怎突然想到這了,宋娘子可比他嬌蠻,若叫她曉得自己如何想她,不知會掀起怎樣的風雨。
想到此,李孟廉忙是收回心思。
陸星璇被他那幾聲拍臉吸引過去,瞧他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表情堅定,好似做了甚麼偉大的決定。
真是奇怪。
第二日,大雪堪停,飛鳥穿過雪樹,躲避随時掉落的雪堆,越過屋檐,終是在少女手上停下,輕啄手中的果實。
宋遠黛目光不知停留何處,等到被啄到肉,才回過神來,她依靠在朱紅色的圓柱上,輕聲呢喃,道:“是那樣嗎?”
那聞不可言的輕問,自是沒有被仆從聽到。
“娘子,陸郎君、李郎君來了。”常月看着面前的宋遠黛,說道。
她不知為何這幾日宋娘子總是一副憂傷神色,失去往日活力,偶爾她出聲提醒,總能将宋娘子吓得抖擻。
難不成是那日離家受了甚麼驚吓?常月擔心想到,但終究是猜測,或許娘子好友拜訪,能讓她開心些吧。
宋遠黛目光凝聚,陸郎君、李郎君?啊,是他們啊?想起是何人後,這才提起裙來,往正廳走。
那兒,宋之真早已與李孟廉聊得火熱朝天,陸星璇也隻是聽着,時不時抿口茶來。
見宋遠黛來了,宋之真慈愛地朝她招手,道:“黛兒,快來。”
宋遠黛臉上扯出一絲笑來,道:“好。”
她目不斜視,好似沒看見人般。
宋之真下意識皺了皺眉,又倏地松開,笑道:“這二位你一定還記得吧,那日就是他們送你回來的,不然我還找不到你了。”
又嗔怪道:“你呀,也不小了,不僅不會讓我省心,還常常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