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縣今早來找她了。”
陸星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想到知縣會千裡迢迢來找宋遠黛。
她道:“你考得如何?”
“也就那樣,不過也過了,隻是還要繼續考院試,才能追上陸兄你嘞。”
他們考試的時間恰好趕上三年兩考的院試,想着也沒多少時間。
“那我先提前恭喜李兄考取生員了。”
“诶,還不知能不能考上呢,這院試難度就有些大了。”李孟廉情緒稍稍低落。
陸星璇想起前世所學的範進中舉,也是考這院試才中了舉人,院試競争壓力很大,畢竟有考了多年的中年人,還有老人如此之類。
“我相信你。”陸星璇堅定地拍了拍他的肩,道:“況且楊夫子定會幫你的。”
“說到楊夫子,他前些日子來信,說他不日就要到葭州府,讓我不要落下功課,等他到了他要檢查。”
“隻是我玩了那麼些天,哪還記得功課啊。”李孟廉無助道。
“夫子都為你好,等你考上了,就可與我一起上府學,日後就可說我們是同窗了。”
院中的杏花飄落,陸星璇伸手接住那朵杏花,道:“你我的情誼不會斷的,對吧?”
隻見眼前人表情有些呆愣,瞬間很堅定道:“肯定不會的!陸兄,你要在府學等我啊!”
說着就要扭頭回去溫習功課,像是又想到甚麼般,道:“陸兄,接下來的幾天,你家門檻恐怕要被踏爛。”
陸星璇迷惑地看他離去。
“怎麼,不懂啊?我還以為案首甚麼都懂呢。”陸星茵突然在她身後出聲,吓得陸星璇差點蹦起來。
“你今年十之有二對吧。”陸星茵繞到她面前,道:“又考到了案首,我想這媒人啊,快要上門咯。”
說完,人也走掉了,隻留下句:“店裡有事,勞煩你照顧一下母親。”
聞言,陸星璇臉色一白,立馬進屋給覃氏講了這件事。
誰知覃氏隻是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吧,這事我早就料到了。”
感情這種事就她沒在意過。
實在大意了。
……
“池娘子。”陸星茵站在屏風外,低頭道:“事情辦妥了。”
陸星茵雖說很疑惑主子為什麼讓她稱她為池娘子,但是還是依着喊,畢竟主子年紀小,脾氣卻大。
屏風内的人影正背對着她,慢條斯理地挑菜。
屋内的水鐘一滴滴地掉入碗内,水溢出來時,池望魚這才讓她進來。
陸星茵腿部發痛,僵硬地走入屏風内。
“我們茵兒怎的連路都走不成了?”池望魚漫不經心道。
“是婢最近散漫了。”陸星茵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池望魚招了招手,陸星茵走上前為她捏肩。
“行了,你跟我那麼多年,我也就不像以前那般對你了。”
“我聽說許家不是還有個孩子嗎?留活口了嗎?”池望魚放下筷子,語氣爛漫道。
“照主子說的辦的,一個也沒留。”陸星茵緊張道。
眼前的小孩子唯有說話的語氣像孩童,但所做的卻非孩童做的,令人遍體生寒。
“行吧,我聽聞許家那孩子生得漂亮,若養在我身邊當個面首也不錯,可惜了,他沒那命。”池望魚遺憾道,“都怪肆鶴,這個消息說的那麼晚。”
說完,她跳下椅子,又轉了個圈,像是向人炫耀自己裙子般,道:“茵兒,我這裙子如何。”
“很稱娘子,好看。”陸星茵扯起一抹笑來。
陸星茵似是有些不滿,但又很快舒開眉頭,牽住陸星茵的手,道:“茵兒,我們出去走走吧。”
她又壓低聲音,道:“像對姐妹一樣。”
“是。”
街頭人頭攢動,吆喝聲不斷。
“嗯,這個不錯,是我們那沒有的美食。”池望魚滿足道。
陸星茵面上帶笑,柔聲道:“那多吃點。”心裡卻是時刻警惕,似是在怕有刺客般。
“茵兒别緊繃着,這兒挺安全的。”
路過小巷,池望魚徑直走了進去。
她不滿道:“說吧,感覺你憋了一路了。”
“婢知錯!”陸星茵猶豫片刻,道:“茵兒想問主子何時回去?上面好像快發現了。”
“啊——”池望魚有些失望,道:“那就明日吧,你繼續留在這裡幫我守着。”
“不過。”池望魚居高臨下地看跪在地上的陸星茵,道:“茵兒可不要像許家那樣,不知死活哦~”
巷子外豔陽高照,面前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蓋住了陸星茵臉上的慌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