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隻聽那人厲聲喝道。
陸星璇瞬間噤聲,那柄刀抵着她的脖子,使得她能感受到身後的人想要拉着她移動。
命在他手上,陸星璇不得已跟着他挪動,而她的包袱自然被他踢到暗處。
風聲暗湧,燭火閃爍幾下,整間廟宇再度陷入黑暗。
啧,陸星璇莫名不爽。
忽然廟宇外面傳來踩碎落葉的聲音,旋即幾道人聲響起。
“他去哪了?”
“要不看看這廟宇,我方才好像瞧見有燈光。”
“走!”
最後一字落下,一隻大手立馬捂住她的嘴巴,叫她如何也叫不出來。
陸星璇登時張開嘴咬上去,誰料此人忍耐力極強,她都快覺得咬出血來了,都沒聽見一絲聲音。
而那群人仿若瞎子,搜半天也不知搜搜佛像後面。
等聲音消失,天地又陷入安甯。
陸星璇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要陷入昏睡時,肩膀一沉,沉重的鼻息在她耳畔起伏。
“喂!”陸星璇有些惱怒,卻又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故而手往刀探去,不料此人警惕心極強,即使睡着了刀也死死地拿着。
同理,連她的脖子也禁锢着,就算使多大勁都很難掙脫,況且陸星璇還不敢弄醒他,要是他一生氣,刀下很難留人了。
困意戰勝了她求生的意志,兩眼一翻,靠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棂,灑在陸星璇的臉上,睫毛微顫,仿若正在振動翅膀的蝴蝶般,下一秒,蝴蝶飛舞,褐色的瞳孔也緩緩睜開。
這一夜她睡得很是難受,後背像靠在牆上般,一醒來酸痛感如潮水般襲來,她剛想活動身子,擡頭就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
那人眼睛深邃,恰如洞中的深潭,讓人望而生畏,可他的面容卻很普通,看上去和隔壁家老實人無二。
陸星璇看着那眼睛越發覺得熟悉,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
“還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那人恐吓道。
“哦。”她現在火氣大得很,無緣無故用刀抵着她,醒來還被五花大綁,換誰都很不樂意。
那人輕笑,開始給她松綁,語氣輕松道:“昨夜實在抱歉,我被土匪追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繩子散落一地,眼前人作揖,“某為依安縣餘寄,也是進京趕考的學子,若陸兄不計前嫌,可否讓某與你一路。”
陸星璇活動身子,心裡已然有了打算。
昨夜的山匪那麼多,想來以後她要是遇到一個人也很難解決,這麼的話,要一路倒也沒事。
隻是此人很難讓她相信啊。
“昨夜才想殺了我,今天又想同路。”陸星璇緩緩道。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餘寄俯下身,湊近陸星璇,輕語:“我知郎君擔心,你且放心,我從不是個會殺同窗的人,昨夜皆為戲言。”
“這一路上想來有人陪你,你也能打發時間不是嗎?”餘寄勾起一抹笑,誘惑道。
但是這抹笑在陸星璇看來,像是她再不答應,餘寄就要捅她一刀般。
橫豎都是死,還是選個可能活得久一點的方法吧。
“行。”
見她答應,餘寄莞爾,悠悠收回拿在手中的利刃,轉而往右邊邁出一步。
“那太好了,剛好我逮了隻山雞,想來現在也已經烤好。”
順着他的手勢看去,外面有塊地确實在冒黑煙。
陸星璇喉嚨上下一動,默不作聲道:“其實我還有塊餅。”
“嗯?”
“好的,那我們愉快地開吃吧!”陸星璇把愉快二字咬字極重,好像就能把餘寄咬死般。
想到這,她眼神飄忽,想偷偷看眼他的手掌。
“是想看我的手掌嗎?”餘寄收起一身殺氣,溫聲道。
假把式,陸星璇默默吐槽,即便被戳破,仍然理直氣壯,道:“不感興趣。”
“那好吧。”餘寄聳聳肩,道:“快吃吧,這樣好早點趕路。”
指指點點誰呢,陸星璇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你我現在可能早就走了。
接過半隻雞,陸星璇狠狠咬了下去,瞬間味蕾被擊中,香味在她的口腔中綻開,香得她快要暈過去。
一時間她不知天地為何物,全身心投入和雞的戰鬥中。
“好吃嗎?”餘寄笑眯眯道。
陸星璇優雅地擦擦嘴,嘴硬道:“還行吧。”
餘寄挑挑眉,“那好吧。”
等要走了陸星璇才發現他隻有一個簡單的包袱。
看到陸星璇探究的眼神,餘寄淡定道:“我東西都被那群山匪搶走了,就隻剩這些。”
可憐又可恨的眼神從陸星璇的眼睛中流露出,餘寄瞧得快要笑出來,但他忍住了。
隻聽陸星璇安慰道:“沒事,你火牌還在就行。”
僵着臉的人一下就換了人。
陸星璇不禁試問:“不會這也丢了吧。”
餘寄不自在道:“啊昂。”
陸星璇拍拍他的肩,“沒事,車到山前必有路。”
說完她擡腳就走,笑意怎麼也遮不住。
活該,讓你要刺殺我。
餘寄走時把二人的痕迹通通抹除,看到他的做法,陸星璇留了個心眼。
她眼咕噜一轉,心下有了主意。
“餘兄,你的本經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