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拂過屋子,蔥郁的草地上,一隻小白狗懶洋洋的趴在自己的小屋前,旁邊晾衣架上晾曬着新洗的被子,風吹過,滿鼻子的洗衣粉混合陽光的氣息。
今天是個晴朗的天氣。
“唰”一聲,靠近小白狗這邊的門被拉開,走出來一個抱着狗糧的粉發小男孩。
聽到動靜的小白狗馬上站起來,搖着尾巴看向朝他走來的粉發小男孩。
“媽媽說今天不能給小白吃太多狗糧了。”虎杖悠仁蹲下身,解開狗糧袋子上的夾子,小心翼翼的将狗糧倒在小白面前的小碗中。
小白發出一聲傷心的呼噜。
小碗内剛剛夠過一半,虎杖悠仁就停下了手,摸了摸小白的腦袋小聲說:“小白昨天晚上吃太多了,而且這次新開的狗糧據說很容易填飽肚子的。”
他把袋子重新封好,想起了什麼,又跑回屋子裡,接來一盤水,慢吞吞的走到小白面前,放在它的小碗旁邊。
小男孩走得慢,這麼滿的一盤水,竟然分毫沒有灑出。
小白吃的起勁,虎杖悠仁幹脆蹲在一邊看着它,小男孩看起來隻有四五歲左右,臉上還有嬰兒肥,生的很是可愛。
碗中馬上見底,而虎杖悠仁還在發呆。
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可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家裡的陳設很溫馨,一看就是長久有人居住的,醒來的時候,媽媽已經将衣服疊好放在他枕頭邊。
客廳裡挂着一家人的合照,小小一隻的粉發男孩被文雅的父親抱在懷裡,短發母親站在父親身邊,眉眼溫和的笑着。
“悠仁。”屋内有人喊他,緊接着腳步聲響起,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門間。
女人垂着眉眼看聽到呼喚連忙站起身的虎杖悠仁,面上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輕聲道:“幫媽媽去超市買菜好嗎?”
她身上穿着家居服,頭發和全家福照片中一樣,幹淨利落的垂下,額間有一道猙獰的縫合線,細碎的劉海垂落前額,稍微遮去了那道縫合線。
虎杖悠仁抿嘴笑着:“好啊。”
女人将手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錢包給他,蹲下身理了理小男孩身上因為蹲下有些淩亂的衣服,聲音溫柔的像是今天的太陽:“可以順便帶小白出去走走,清單我已經寫好放在錢包裡了,不要玩太久。”
虎杖悠仁呆呆的看着媽媽的眉眼,和照片上如出一轍的清瘦,卻絲毫不折損女人的美麗,哪怕額頭上有隐約露出的縫合線。
那是媽媽在懷孕時候,不小心遭遇車禍後留下的。
他也是在那場不幸的車禍中降生的。
看着虎杖悠仁牽着小白離開了家門,女人的臉瞬間陰沉下來,重新回到屋子内。
她仔細查看着屋内的每一個角落,卻一無所獲,絲毫破綻都沒辦法找出。
到底怎麼回事!
羂索站在衛生間,看着鏡子中熟悉又陌生的臉,臉色難看。
他明明是在夏油傑的身體内,不過是一晃神,強烈的抽離感湧起,再回過神來就在這個屋子裡了。
身體也變成了曾經的容器——虎杖香織。
屋子布置溫馨,冰箱裡卻一點食物也沒有,整個房子隻有他和還在酣睡中的小虎杖悠仁,以及院子裡的一條狗。
羂索企圖調動咒力,發現虎杖香織的身體外表還是和過去一樣,但是感受不到半點咒力——這怎麼可能是虎杖香織的身體?
他萬分确定那具身體已經被銷毀了。
這裡處處透着詭異,可是這具已經變成了普通人的軀體根本沒辦法做什麼。
而且他無法離開這棟房子。
羂索再次走出屋子,站在大門前,陰晴不定的看着那扇大門。
一點其他的聲音都沒有,即使是在居民區,也很奇怪。
但是小虎杖卻可以離開這棟屋子,剛才讓他去買菜的時候,一點奇怪的神色都沒有。
是領域嗎?羂索隻能想到這點,而且還是他過去千年來從未見過的術式效果。
咒術界的術式他基本了解清楚了,那就隻可能是還沒公開情報的新秀咒術師。
回到屋子内,羂索在沙發上坐下,陷入沉思。
他馬上鎖定了一個人:東京咒術高專新入學的,背後有着龐大勢力的權貴少爺,鈴木川。
入學的評級為二級咒術師,卻沒有任何術式的記載。
他隻見過鈴木川的照片,非常明顯的混血長相,随母姓,鈴木家的權勢很大,總監部那邊忌憚頗深,甚至為此在處死虎杖悠仁的問題上一再讓步。
然而父親那方卻是極其模糊,連半點照片也沒有流出。
乃至鈴木川本人,在過去也極其低調,隻活躍在普通人平民當中。
羂索确定自己沒有見過鈴木川,也肯定鈴木川絕對沒有見過自己,哪怕是用夏油傑的外表。
他是怎樣發動的術式,難道說他的術式已經達到了隔空鎖定的地步?
這裡沒有半點具有攻擊氣息的地方,作為家庭的另一份的虎杖仁也沒有出現。
隻是為了困住他嗎?
羂索皺着眉,他不敢确定這裡的時間流速和外界是否一樣……如果是一樣的,困太久的話,對他的計劃無疑是巨大的阻礙。
他看向門口,毋庸置疑,突破口肯定是幼年版的虎杖悠仁。
半晌,沙發上的女人站起身,朝着廚房走去,停在一排刀具面前,居高臨下的目光閃爍。
安靜的街道上。
虎杖悠仁牽着小白,一手拿着媽媽交給他的錢包,小小的身子要走上好半天,小白似乎也習慣了,慢悠悠的在前面走着。
前面就是超市了,道路兩邊還有不少店鋪,但卻看不見一個人。
小白的步伐慢了下來,遲疑的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