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黎和程澈之間僵持不下，鄭亦唯夾在中間怎麼折騰都不對。林卿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拉着他的胳膊就走。

鄭亦唯頭更大了：完了，這個也生氣了。

碰巧梁子珩悠悠哒哒地路過，兩眼放光地把剛好傳到手裡的籃球丢給鄭亦唯：“唯神！卿憐！來打球嗎！”

鄭亦唯伸手接住球，然後反手把球給他丢回去：“滾，等會兒，先談會兒戀愛。”

梁子珩嘴角抽了抽：“你讨不讨厭……”

周曉漁在旁邊看着梁子珩吃癟的表情瘋狂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取其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子珩把球丢到周曉漁懷裡：“滾吧，你也沒對象。”

周曉漁做了個鬼臉：“沒對象就沒對象，智者不入愛河，怎麼的了？”

“……”梁子珩陷入沉思，“所以你根本就沒煩惱，隻是什麼都不想要？”

周曉漁伸手一撩頭發：“那可不，哥是自信的陽光小狗，學着點吧你。”

另一邊，鄭亦唯想了想，還是帶着林卿憐去了那個“比較偏僻的地方”。

那個操場後面的小走廊……确切點說，是鄭亦唯撞見常安和甯雨的地方，

“所以你到底吃誰的醋，我妹妹還是程澈？”鄭亦唯坐在走廊旁邊很矮的台階上，隻覺得匪夷所思，“他倆哪個像跟我有可能的了？”

林卿憐這會兒想想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毛病。他哪肯承認：“我可沒有，你過度解讀。”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酸酸的呢……”

言辭間，林卿憐已經被鄭亦唯逼到了牆角。

林卿憐沒看他，也沒說話。

鄭亦唯抱他抱得緊了一點：“你到底怎麼回事？”

林卿憐推了推他：“我沒事……”

調情在哪調不好，非得在這種地方……樓上就是排球場，這和大庭廣衆之下有什麼區别？

“你有事。”鄭亦唯語氣笃定，“你絕對有事。”

對象不主動沒關系，鄭亦唯會主動。

林卿憐做出的最後掙紮就是那句“我煩你”，盡管确切來說那一句話還沒說完。

說好的冷淡呢，不還是挺軟的嗎。這是鄭亦唯腦子裡第一個想法。

另一邊的操場上，張秋黎跟程澈坐在塑膠跑道旁邊的操場上。

那裡很偏僻，離操場的喧嚣太遠太遠。

“程澈，你知道嗎，我曾經真的特别認真喜歡過你。”張秋黎張嘴就感覺累。她真的不明白和這個人有什麼好說的，

“曾經”，終究是“曾經”。程澈好歹也是有腦子的，很明白地聽懂了張秋黎的意思。

他壓低聲音，很悶地“嗯”了一聲。

“我很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我本來就不是很賤的人，也不該是很賤的人，還是說你确實真的把我看成一個……很賤的人了？”張秋黎這輩子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要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這句話。

她想明白的問題是，從小到大，不管是親爸親媽還是姨媽幹媽，都是寵着她的，她是在嬌生慣養下長大的孩子，哪受過這種委屈。

她本來就不該那麼卑微的。

可是人都是要長大的吧。所以她覺得有些事必須說清楚。

程澈的聲音還是有些發抖：“我，覺得我……”

張秋黎等了一會兒，都快沒耐心了：“能聊就好好聊聊，不能聊就不聊了。”

程澈糾結了很久，很直白地說出了口：“對，我承認，我潛意識裡覺得……配不上你。”

張秋黎沒看他：“我隻想要一個答複。”

程澈這回毫不遲疑：“我喜歡你。

“我，隻是……第一次開始喜歡人，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我隻是……”程澈局促不安，他開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校服。

張秋黎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他。

“我隻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傷害你了，對不起。”程澈有點拘謹地别開眼睛。

場面一時安靜得有些麻木。

遠處傳來籃球砸在地上的聲音。

偏僻的角落裡，林卿憐從鄭亦唯懷裡鑽出來，又被摟回去：“跑什麼？”

林卿憐狼狽地抹嘴角：“你有點過分了，我還能有臉回班嗎。”

罪魁禍首抱着胳膊靠在牆邊裝無辜：“有何不可。”

林卿憐哀怨地把他推開：“夠了嗎？夠了走了。”

“走吧。”鄭亦唯把他的校服拉鍊往上拉，“你還是……拉上拉上。”

林卿憐的眼神譴責中帶着哀怨：“我就知道，你不幹人事。”

“什麼嘛……”鄭亦唯委屈死了，靠在牆邊無辜地眨眼睛。

林卿憐伸手撈他：“走了走了。”

鄭亦唯耍賴：“不能多待一會兒嘛。”

“不。”

現在就已經這樣了，多待一會兒我非得被你吃了。

鄭亦唯拽住他：“親一口，最後一次。”

林卿憐半信半疑：“真的？”

鄭亦唯瘋狂點頭：“真的，親了就走。”

林卿憐沒辦法，撈着鄭亦唯親了一口之後果斷撒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