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不長眼。”
賀硯罵咧咧的循聲望去,在看到電梯門口站着的那個男人的時候,一直抓在周薇手腕上的手突然就松開了,他後退了半步站在電梯正中央恭敬的喊了一句。
“嚴董。”
周薇不認識什麼“嚴董”,她隻知道在北京這個地界兒,嚴氏是貴不可及的權貴之流。
瞧瞧賀硯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周薇就笃定了站在電梯門前的那個男人就是她知道的那個“嚴氏”。
如果他願意,那他一定能救她。
她側過頭望去,剛好就撞上了那個男人同樣看過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與周薇怯生生的目光不同,他的眼神深邃帶着稍許冬日裡的冷冽,仿佛能輕而易舉的洞穿人心,讓人不寒而栗。
她來不及打量他太久,隻是瞧了他一眼,就不知道借着從哪裡鼓起來的勇氣朝着那個男人跑了過去。
周薇躲在他的身後,下意識的攥住了他深色羊絨大衣的衣角小聲的哀求道。
“麻煩您,救救我。”
賀硯是真怕這個姓嚴的,就算賀家在京津也算是能叫得出名字的“權貴”了,可跟嚴氏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比不得的。
他态度還算恭敬的按着電梯開門的按鈕看着眼前的男人說道。
“嚴董,我的小女朋友跟我鬧個脾氣,您貴人事多,我就不拿這種小事兒耽誤您了,周薇,别鬧了,快點過來。”
他是笑着說的,可“周薇”這二字卻咬的極重,
周薇躲在了那個男人的身後,她不肯放手的嗆了回去。
“我跟你什麼關系都沒有,賀硯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的惹人誤會!”
“周薇!你這個..”
賀硯的表情崩不住了,他本來就是被慣大的,脾氣差的不得了,就算是他父母在這兒都不一定能管住他,更何況是周薇這個無權無勢的女人。
他伸手就要去抓躲起來的周薇,周薇緊緊的攥着手中的衣料不舍得撒手。
最後還是夾在他們二人中間的“嚴董”出了聲,打斷了他們。
“好了,我看賀少是喝多了,張倫,把賀少好好的送回去。”
“好的,嚴董。”
嚴氏不愧站在權貴巅峰,他輕飄飄的一句話,賀硯就被張倫帶走了,他不願意走,甚至還來了幾個新兆紀的保镖一起将他架了出去。
平常那麼為非作歹的賀硯,現在也不敢過多反抗,隻能夾着尾巴在生日當天被人無情的清了出去。
這嚴氏...可要比周薇這幾年聽說的還要貴不可言。
周薇驚魂已定的擡頭看向了那個“嚴董”的後腦勺,透過電梯門前明亮的水晶吊頂,她第一次看清了他那張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錢人保養的好,他的年紀看着不像謠言中那麼大,最多也就隻有三十左右。
燈光落了下來,映得他的皮膚很白,透着些許冷感,襯得他看起來矜貴又疏離,極難接近。
輪廓分明的臉上生了一雙沉穩深邃的眉眼,隻是他的唇太薄,薄的生硬發冷。
這樣的一張臉,如果丢進娛樂圈裡,怕也是絕無僅有的冷面帥哥,應該會有很多粉絲吧.....
周薇就這麼冒昧的失了神。
“這位小姐,看夠了嗎?”
他的聲音跟他一樣的冷,就像是一盆涼水潑在了冬日裡,凝成冰砸了下來。
周薇被砸的回過了神,她就像觸了電一樣的松開了手中的衣料,稍退半步跟這位遙不可及的“嚴董”拉開了一個較為禮貌的距離。
“抱歉,是我冒犯您了。”
他輕聲應了“嗯”,薄唇微勾的垂眸看着眼前這個格外清婉怡人朝着自己九十度大鞠躬的女人。
“舉手之勞而已,你也沒必要行這麼大禮,折壽。”
他話音一落,周薇就難掩尴尬的直起了身子,她本來也不想鞠躬的,隻是...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腰就已經彎下了。
她幹笑了兩聲,然後抿着唇朝着“嚴董”擺了個格外難看的笑容。
張倫處理完賀硯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嚴董站在電梯前跟那個剛剛被冒犯了的小姑娘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什麼。
他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但也看出了嚴董的心情應該不錯。
張倫這一路上都懸着的心也跟着安了下來。
一個小時前,嚴董剛剛見了應女士,這圈子裡誰不知道嚴少康每一次見應女士都會鬧些不愉快。
嚴董不愉快了,他們這些打工人更愉快不起來。
“嚴董,都處理好了。”
他走上前去彙報了剛剛處理好的結果,嚴少康沒再流連的先一步踏入了已經敞開門的電梯。
周薇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她尴尬的釘在原地站在電梯門前“恭送”他們上電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她現在的舉動就像是新兆紀門前的禮賓小姐,恰好,她今天還隻穿了一件白旗袍。
更像了....
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的看着眼前的電梯門被一寸一寸的合上,眼看着這門就要合上,她就要跟今天在新兆紀發生的所有糟透了的事情說再見的時候。
電梯門又開了。
這一次,攔住電梯門的不是賀硯那個王八蛋,而是...嚴董身邊的張倫拿了一件大衣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