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外面下雪了,把大衣披上再出去吧,不要感冒了。”
他說的格外溫和,可這一舉一動又将疏離二字拿捏的恰到好處。
周薇下意識的就要拒絕。
“不用了,我出去打個車就好了。”
她拒絕了他的好意,可張倫一畢業就跟在嚴少康的身邊給他當助理,陪他從香港回到了北京,七八年了,他太知道他的脾性了。
說一不二的,霸道的,不容拒絕的。
張倫直接将大衣展開蓋在了周薇的身上。
“嚴董看您穿的太單薄,就将這大衣送給您了,祝您生活愉快。”
他說完就退回電梯,趕在周薇追上來之前直接按了按鈕關上了電梯門。
談不上太重卻意外溫暖的羊絨大衣落在了周薇的肩上,一股淡淡的帶着些許侵略性的木質焚香卷入她的鼻腔,意外的好聞。
周薇鬼使神差的擡起胳膊輕嗅着自己剛剛抓着的那塊料子...意料之中的,這兒的香味就淡了許多,大多都沾染在了她的手心裡。
“謝謝。”
她看着緊閉上的電梯門後知後覺的道了一聲謝。
有大衣着身,周薇暖和了不少,她走到了新兆紀的門前,禮賓小姐看着外頭越下越大的雪拿了一柄綠檀木手柄的雨傘遞給了她。
“雪太大了,送您把傘。”
賀硯都已經走了,周薇也把想說的該說的一口氣都說了個清楚,她當然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她柔聲道了一聲“謝謝”後就拿着傘走了出去。
新兆紀門前是不讓停車的,可這并不妨礙有一些過路的司機“打野”,她打着傘冒着風雪走到馬路邊随手攔了個司機。
司機停下車囑咐她快點上車,周薇坐在車内報了要回的目的地後就下意識的要從大衣的口袋裡掏手機,她這一掏沒把手機掏出來,倒是掏出來了一張名片。
白底黑字,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圖案。
她捏着手裡的名片輕聲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嚴...少康,京世集團執行董事長嚴少康。”
原來他叫嚴少康啊...周薇将手中的名片翻了個面就看見了留在名片上面的電話。
電話...對了電話...
周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出來的急,電話落在了新兆紀的包廂裡,她兩眼發昏的靠在後座深深的吸了口氣,在司機因紅燈被迫停下來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的笑着問那個司機。
“師傅,我手機落在新兆紀了,您看..您方不方便借我手機,讓我給朋友打個電話?”
司機師傅已經開離了新兆紀那條街,如果現在要回去,他是要繞路的,遠得很。
“你這個小姑娘怎麼還能把手機丢了啊,現在年輕人真是...丢三落四的,給給給,但是先說好了啊,借手機可以,電話費你也是要交給我的哈。”
“好。”
周薇拿過司機師傅的電話先給徐亞盈打了一個,麻煩她拿好她的手機,一會兒送到她寝室。
然後又給自己的舍友單行敏打了個電話,辛苦她來一趟校門口接她。
要不然..她沒有手機怎麼給司機師傅付車費啊。
……
約摸着又過了二十多分鐘,車停在了清北大學的北門前,周薇一推開車門就看見了将自己裹得跟紫皮粽子一樣的單行敏。
她裡頭穿着帶毛絨小熊耳朵帽子的毛絨睡衣,為了圖方便,她直接在毛絨睡衣外面套了一層紫色的羽絨服。
她踩着一步一張嘴的毛絨拖鞋過來給周薇付了款。
“一共37,過去了啊師傅。”
“诶,還差我兩塊,這小姑娘剛剛打了兩通電話,一通電話就算她一塊錢,那你還得再給我兩塊錢。”
“兩塊錢?現在通話時長都是算在套餐裡面的,打兩個電話又不用話費,你這張嘴就要兩塊錢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通話時長不是錢啊?要不是我借手機給她,她今天就得因為沒錢自己走回來了,冰天雪地的,我已經很有善心了好不好啊?”
司機師傅不依不饒的非要從這兩個大學生的手裡扣兩塊錢出來,單行敏不缺錢,但從來都不願意吃一點虧。
眼看着他們兩個人要吵起來了,站在校門口前的安保也都看了過來。
周薇打斷了他們。
“好了好了,把錢給他吧,阿敏你也不要生氣,我一會兒拿到手機了就給你買草莓糖葫蘆吃好不好?”
她順毛兒哄她,單行敏這才不情不願的又給他掃了兩塊錢。
司機師傅拿到了錢,猛地一踩油門就走了,隻留下了一堆汽車尾氣給她們。
“薇薇,你剛剛就不應該攔我的,我就該罵死他,再不濟把車牌号記下來,舉報他也行啊。”
“好了好了。”
周薇柔聲哄着,她挽住了單行敏的胳膊帶着她朝着校門走去。
她這不挽還好,一挽單行敏就皺起了鼻子,她側過頭看向了挽着自己的周薇問了一句。
“你身上是誰的大衣...還有,這個香水味好熟悉啊,是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