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一個将計就計。”胡書曾思考良久,既然無法确定巡警裡面的誰是卧底,那麼就直接請那個人現出真身。
“普通的将計就計根本沒用,我試過,但對方警惕性太高,我空等了很多個晚上……所以我沒有辦法了,隻能想辦法讓袁如此假死脫身,讓卧底放棄……他們既然能玩這一套,我們也能玩。”
“我們可以找一個東西假裝是發病的袁如此,然後送上救護車,然後把那個假袁如此劫到我們車上,要做出我們劫走袁如此的假象。”
“這會暴露!我要的是安安靜靜把他安全送走!”
“安靜是做不到的,反而會給對方能安靜把我們都處理掉的機會,劫人這件事我們要鬧出動靜,越大越好,把我們暴露出來,對方想要小心翼翼,反而就會比我們畏手畏腳。”胡書曾提出了自己的新觀點,喻失秋沉思良久之後算是被這個辦法說服。
“什麼時候行動。”
“如果我說現在呢?”說完,他推了喻失秋一把:“找個假東西當做袁如此,完成這一步你隻有五分鐘的時間,我們不能給對方太多反應時間。快!”
服從上級命令的本能帶動着喻失秋飛快地行動了起來,為了給自己的跑着離開設定一個合理的前提,她掏出手機做出了接聽的動作,然後佯裝慌張地跑了回去,而一旁的胡書曾則一臉疑惑地愣在了原地。
五分鐘,喻失秋沒有容錯和超時的時間,但胡書曾相信她能做到,畢竟她也不是現在才生出要保下袁如此的想法,既然已經顱内預警了很多次,她一定能完成地非常完美。
喻失秋将手機塞回衣兜裡,三步并兩步飛速地跑回了自己的醫護室,太陽光順着風吹進房間來,微微翕動的床簾後躺着袁如此,她要先把袁如此從床上拽起來并拿出她預留的一個假人放進被子裡。
——這是她原本的計劃,因為隻是想要将袁如此偷偷送走,所以假人一早就準備好了。
可是當她掀開床簾的時候,她看到了表情痛苦并捂着自己脖子的袁如此。
想要袁如此死的那個人竟然趁着自己和胡書曾在停車坪商量對策的這個空擋下手了!
她已經顧不上更多了,捶向了病床旁邊的警鈴,抱起袁如此就沖出了門。
尖銳的警鈴聲在走廊上一遍一遍循環起來,巡警護工們也紛紛圍了上來。
“常越!去開緊急救護車!”喻失秋大聲吩咐着樓下待命的司機。
而遠在停車坪裡的胡書曾是真愣了。
我是說鬧大了好,也沒說要鬧這麼大啊妹子……
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袁如此是真出事了!喻失秋已經顧不上自己這邊了,胡書曾轉身上車追在救護車屁股跟了上去。
去往距離最近的市區醫院的路上沒有其他車輛行人,一路上暢通無阻,所以救護車開得飛快,胡書曾的車緊緊跟在救護車的後面,但是這條馬路是依山而建,一側是稻田,一側是陡坡,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他們都來不及反應——一輛破舊的小轎車從側面的山坡飛了出來,直接砸到了救護車上,兩輛車碰撞在一起,發出了巨大的車皮碎裂和金屬機械摩擦撞地的聲音,胡書曾猛打方向盤,一個猝不及防毫無準備的漂移,狼狽地将車尾撞到了旁邊的山岩斷臂上,而前面相撞的兩輛車已經摔進了旁邊的田地裡,破爛得不堪入目。
胡書曾眼前開始模糊不清,伴着頭暈目眩耳鳴以及不知道哪裡被撞了之後産生的神經陣痛,他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手發着抖,往小分隊是群裡發着消息,但他看不清發了什麼,隻要發了就行,哪怕發成功一個空格。
他并不知道後續發生了什麼,因為他暈厥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也在醫院裡,當然喻失秋也在。
章敏月和萬小花守在床邊。
章敏月說:“袁如此死了。”
沖下來的那輛小轎車裡坐着一個叫做李國海的人,是故意撞的,因為他就是要殺袁如此的人。當時救護車被撞得整個車廂颠倒,外殼嚴重變形,後車門已經變形報廢,豁開了一個巨大的口。李國海從小轎車裡爬出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後車門那兒,手裡還拿着一根針管,艱難地爬進了車廂對着袁如此的脖子紮了下去,護着袁如此的喻失秋當時還有點神智,她拿起了槍,對着眼前晃晃悠悠的人影就是一槍。
李國海是幽門水庫的保潔。
從這座監獄建成開始,他就被聘做了保潔。
邢華夏那邊已經調查清楚了他的身份背景,李國海原本有一個兒子,是十年前毒藥城事件的受害者,他複仇的對象就是所有參與過毒藥城事件的罪犯們,他要一個一個将他們全部毒死。
常越重傷昏迷,喻失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同行還有一個護工,在這場人禍中不幸犧牲。
胡書曾歎口氣,雖然幽門水庫獄内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暴露并宣告死亡,但他和喻失秋的計劃最終還是失敗了,十年前明面上的所有罪人全部死亡,若中間有什麼隐情和線索,現在也死無對證。
和對方的博弈,他們又落入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