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都不許動!”彭宇濤亮出了手铐和警察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群也反應了過來,因為行兇者手上拿着兇器,所以沒有多少人敢在前排圍觀,頂多是在自己的安全領域裡圍觀。
彭宇濤的手铐扣住了徐子琳的手腕,水果刀滑落在地,她被反扣着壓在地上,彭宇濤因為緊張和天氣炎熱出了一額頭汗:“當着我的面砍人!你幾個膽子?!”
“沈鹿!你這個殺人犯!”徐子琳嘴裡依舊大喊着:“沈鹿!你是殺了許寶華!你這個殺人犯!是你!”
沈鹿被吓得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一把抱着旁邊的鳥籠,何不殺從門簾後沖出來将沈鹿護在自己懷裡。
鮮紅的血從徐子琳身下淌出。
小鹦鹉因為受了驚吓,在籠子裡飛得亂七八糟,凄厲地尖叫着:“殺人啦!殺人啦!”
【2021年8月1日,上午12:01,L市彙元區,市公安局彙元區分局】
審訊室裡,這起糾紛負責審訊的是彭宇濤,負責筆錄的是邢華夏。
隻是沈鹿被帶到警局的一路上全然是驚魂未定的模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眼眶通紅。
饒是心裡已經懷疑沈鹿并不是單純的孩子的彭宇濤看着沈鹿這幅模樣也無從開口,隻好換旁邊的邢華夏來:“你來審吧。我問不下去。”
邢華夏:“啊?”
邢華夏被迫換了位置:“好吧,那我們現在開始吧……姓名?”
“沈鹿,沈從文的沈,梅花鹿的鹿。”
“你和徐子琳也就是那個女孩,之前認識嗎?”
“我不認識她,她突然沖過來要砍我,我太害怕了。不是我動的手,她抓着我的手捅了自己肚子,真不關我的事。”
邢華夏:“但是現在沒有人能證明這件事。”
沈鹿:“我爸就在我旁邊,他能證明。”
邢華夏:“他和你是存在親屬關系,不能作為客觀第三方,有包庇嫌疑。現在受害人就躺在醫院,你卻毫發無損,從結果上來看,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取證是我們的事情,如果能證明你無罪,我們會以正常流程放了你的。”
邢華夏:“接下來是徐子琳說的那件事,她口中的死者許寶華,是你殺的嗎?”
沈鹿:“不是,我也不認識什麼許寶華,我知道是前些天職工宿舍那件事嘛,我看了新聞的,但是那時候我在家,我怎麼可能跑到職工宿舍去殺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邢華夏停頓了一下:“你是陸嘉銘嗎?”
沈鹿感到疑惑:“我叫沈鹿,什麼陸嘉銘?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
邢華夏:“你的籍貫、小學、初中、高中……請如實告知。”
沈鹿:“查我戶口?調查我和她之間的這起糾紛真需要我這麼詳細的資料?你們懷疑我的根本不止這件事對不對?”
邢華夏聲色俱厲:“我們隻是例行核對信息,你不要緊張,如實回答就好。你的個人信息我們去當地派出所調也都能調全,這不是什麼隐私,如果你清白,隻需要好好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
沈鹿一抽一抽地,眼淚從開始就沒止過:“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我說不是我動的手,你們說沒人能證明,那我還有什麼可以說?姐姐……我有點渴了,我可以喝點水嗎?”
坐在一旁的彭宇濤:“我去吧。”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突然了,他需要借着這趟空閑時間放空一下自己。
他盯梢盲燈的時候發現徐子琳也在,第一天他以為是巧合,那麼第二天一定不是,所以來不及多想就沖進了餃子館,他以為自己的勸阻是成功的,沒想到徐子琳給自己來這麼一出。
沈鹿是要抓的,就是一直苦于對方沒有再次動手,己方沒有理由出手,徐子琳這波攪局确實送給警局一次機會,但是他沒想到徐子琳真狠到給自己毫不猶豫就捅了一刀。
她說過她是惜命的,惜命的人被逼到用這種方式創造證據,到底是為什麼……
彭宇濤進去送了水,然後和邢華夏一起出了審訊室,沈鹿單獨扣在了審訊室裡。
何不殺坐在大廳裡一直求情:“我兒子什麼事都沒犯啊為啥要關他!求求你們,放了我兒子吧。我都親眼看着的,那個女孩瘋了一樣拿着刀揮過來,抓着我兒子的手就捅了自己的,真不是我兒子幹的,求求你們了……是不是我去求女孩簽那個什麼調解書,你們警察就能把我兒子放出來?”
彭宇濤:“别人還躺在醫院裡沒醒,怎麼諒解你?大叔,你要再這麼鬧,你也跟你兒子一起關進去。”
他原打算隻說一句氣話,沒想到何不殺真就應了:“好,好,警察同志,你把我跟我兒子關一起,我怕他害怕,我跟他一起,他會好受一些。”